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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峻得到药元福已经占领蒙坑的消息后,高呼“吾事济也”,一改往日行军缓慢之状,暂时将辎重抛在绛、晋交界地带的临时驻地,轻装冒雪急进,于当天夜里成功抵达晋州。
晋州数万军民盼星星盼月亮般,终于盼来了朝廷大军,晋州城内这一夜如同过年一样热闹。“来人,制露布,快马急递,向京师告捷!我王峻不辱君令!”
王峻喜气洋洋地坐在节度府衙中,宣布着命令。
晋州方面为首的是巡检使王万敢,在晋州被围城中无帅的情况下,他成了众人的主心骨,与龙捷都指挥使史彦超等一道,团结军民固守待援达三个月之久,居功至伟。只不过连月来的操劳,让他脸上多了几十道皱纹。
今夜,王万敢头一次开怀大笑起来:“哈哈,今夜应当痛饮,不醉不归。不知韩帅为何没有来啊?若非他在泽州与敌大部周旋,我等不死怕是也要脱几层皮,我要敬他三大盏!”
热烈欢腾的气氛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这才猛然想起这个众情欢闹的场面缺少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心头都油然而是生一股羞耻之情。如若不是韩奕在泽、潞的抵抗,吸引着辽汉联兵的大部分注意力,晋州断不能守得如此轻松,堂堂朝廷数万精兵良将,却未能一战,敢不愧吗?
“我过蒙坑后不久,听当地百姓说,韩帅已往晋州来。难道他今日未入晋州吗?我还道临时出城去了呢!”药元福颇为惊讶道。
“怪不得辽人昨日还将我晋州围的像铁桶一般,今日清早便撤围而去。我还以为是朝廷大军赶来的缘故,原来是辽人看到了韩相公帅旗,我听辽人俘兵说,撼山易,撼义勇军难!”史彦超神情一凛。
王峻闻言极是不悦,他今日冒雪急行军,为的就是早韩奕一步入晋州,将晋州解围的功劳算在自己名下,却未料道韩奕偏偏早来一步却不入晋州。
“韩帅或许被什么耽误了呢!”王峻勉强笑道,“我等不如备足美酒,替他接风!”
“辽人围城不果,眼下又会逢大雪,军中乏食,野无所掠,这正是我等乘胜追击之时。”药元福趁机请命道。
“就怕刘崇与辽人诈退呢!”王峻道。
“禀相公,老夫以为,刘崇悉发其众,挟明骑而来,志吞晋、绛。今其气衰力惫,狼狈而遁。若不乘机斩草除根,他日必为后患。请相公三思!”药元福再次请命道。
“请相公三思!”众将尤其是晋州军纷纷请命道。
“滋体事大,且容老夫再斟酌斟酌,以免误中敌伏。或许在此之前,众将对与辽军作战心存畏惧之心,没想到仗还未打上一场,辽人就败退了,趁你病要你命,众人眼下都想趁机多捞一些功劳。
不过,这场盛宴因为药元福再三请战的搅局而草草收场。第二日清晨,王峻拗不过诸将的请命,命药元福率骑兵沿汾水河谷追击。
汾水自晋北而来,两岸多是高山深谷,又逢大雪,沿途饿死、冻死与摔死的辽汉士兵多不可胜数。
药元福率领的这支骑军,吃饱喝足了,杀气腾腾地追杀敌军,恰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利索。
辽人惊恐地向北奔逃,到处都是被他们抛弃的战马,许多人甚至赤手空拳,这场大雪让他们作战意志彻底崩溃,尤其是他们主帅萧禹厥早在三天前就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药元福纵兵奋击,见部下杀的性起,也忍不住操着铁挝冲入辽兵人群中猛击,一时间几个奔在最后的辽兵脑浆四溅,倒在了雪地里。药元福追的太急,以致于有敌军甚至落在了他身后。
晋州北有一地名曰霍邑,此处更是狭窄险要,县北霍山中有一道著名的关隘,名叫阴地关,自古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唐太宗李世民曾驻军于此,李克用曾在此三战三捷。刘崇每次南寇多是从此关南下。
阴地关下,辽兵与汉兵拥堵在了一起,竟不下三千之众。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辽汉士兵见一时难以通关,索性就地列阵,欲与药元福一决雌雄。对生的渴望,让这些溃兵重燃起战意,周军面对这个形势,迟疑不决,却不知辽人身后便是重伤的萧禹厥。
“快,不要让辽人逃过阴地关!谁敢贪恋战利品,纵敌北去,杀!”药元福急令道。
“将军,王相公刚传来命令,令我军停止追击。”康延沼道。
“敌军毫无反抗之力,为何停止追击?”药元福惊问。
“将军,敌军虽败,不过他们一定在阴地关驻有兵马拒守,我等已经离晋州太远,恐会遭到敌军伏击。况且困兽犹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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