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韩奕暗暗点头。陶拨以文学见长,不过韩奕早对他有成见,只因好友兼前部下李昉的缘故。
王峻率领百官沿河巡视,不是向沿河大小官吏嘘寒问暖,就是慰问百姓,忙了大半天。中午甚至只是在河堤上草草地吃了一顿。他当然不会急于回城,因为他本就是打着巡视的名义出城的,要是回城的太早,难免让人觉得他是特意来找茬的。
日落时分,百官疲惫不堪地跟着王峻回城,王峻心血来潮不要紧,害得他们跟着受罪。
回到了大梁城,已是万家灯火之时。郭威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不动声色地听着王峻的奏报,内心愤怒难消:
“那还等什么。将马彦动等一干作奸犯科之辈,交付侍卫司大狱,问明案情,凡是贪污一粒粮食,不问轻重,一律处斩!”
郭威的语气十分平缓,但这种隐而不发的怒火,更让臣下噤若寒蝉。
”臣有负皇恩,疏忽失察,请陛下降罪。”韩奕伏拜请罪。
“卿起来吧,联知道此乃卿无心之过,这大半月以来,卿忠于职事,一心在城外忙碌,只在这两日才回城,于朝廷有大办
郭威心中有杆秤。孰重孰轻。他分得清楚,本想将此事与韩奕分开,王峻却在旁冷笑道:
“韩相公仅有疏忽之过吗?陛下以仁治天下,对百姓不可谓不仁慈,但韩相公身负重命,大发数万民壮主持修复漕运一事,却将陛下的仁慈抛弃脑后。百姓可不知道贪赃枉法之辈只是少数,他…”石马彦动等人是韩相公授意,不敢反抚,就是将罪甘女允凹下头上,也不令人奇怪。”
“秀峰此言,怕是太言过其实了吧?人非圣贤,岂能无过?”郭威脸色变了妾。
“话虽如此,但此事可大可韩相公有从龙之功,贵极人臣,当朝重臣。若陛下只是念及昔日之功,对臣子犯下的罪过视而不见,那么天下文武藩臣,岂不是个个效仿,因为陛下护短!”王峻侃侃而谈,“人们都会说,韩相公纵下犯法却逍遥法外。我等为何不行?”
韩奕抬头怒道:“王相公难道就这么欲置我于死地吗?想我自荣身绯紫以来,自问无愧于世再!”
“老夫只是对事不对人,再说相公之过,并非到了要杀头的地步。”王峻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不动如山”想来韩相公崛起太快。年轻贵极,有些得意忘形了。”
“是我崛起太快吗?”韩奕不怒反笑,“当弗某率领一帮豪杰与辽人争斗,渴饮虏血侥幸活命之时,王相公不过是位河东名不见经传的幕府小吏!而今阁下身为当朝首相,一言九鼎,天下藩臣莫敢不看阁下脸色,相公反笑我得意忘形,可笑至极!”
王峻大怒,脸色变得铁青。
郭威原本就有感觉这二人有些不合,今日眼见二人将矛盾公开化,心中极不高兴:
“二卿莫要争执,联视尔等为左膀右臂。想我大周新造,不过一月,但二卿参赞国事,夙夜奉事,条划规置。于国于民多有稗益。倘若二卿在联当面如此攻许,难当视联如无物吗?二卿当为天下表率!”
“若陛下不治韩奕之罪,臣不如告老还乡!”王峻扬言道。
郭威愕然,韩奕愕然,就是唯一在场的第四人 宫苑使向七也惊得张开了嘴巴。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郭威觉得事情没有到了这一步,韩变觉得自己不至于如此不招王峻待见,向刮则觉得王峻未免目中太无人了。
如果说韩奕年轻爵高是罪过,那么向刮不仅年轻,并且资历浅薄的如同一张白纸。郭威龙潜之时,向刮有幸成为郭威的幕府,进而一跃成皇帝身边近臣。王峻居功自傲,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对如郑仁诲、向刮、张永德、李重进,还有魏仁浦这些升迁太快的人心存妒忌。
只是因为有韩奕的存在,向刮等人眼下还没有资格成为王峻排挤的对象。谁让韩奕官爵最高,且让皇帝对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呢?
“有话好说,秀峰兄何必如此让联为难?”郭威为难道,他冲着韩奕示意,“子仲不如收回方才唐突之语,向秀峰兄致歉,就此揭过!”
“若是马彦勃一事,臣已向陛下请罪,臣愿认罚,决无异议。若是为一己之事,请陛下恕臣不能奉命!”韩奕挺直了腰杆。“王相公既然不想在朝中见到臣,那臣便斗斗胆请陛下将我外放,我本武将 治世谋国或许勉强,愿为国戍守边疆。”
“子仲何须如此?卿也想让联为难吗?”郭威感觉自己才是最受委屈的人。自己最信任的两位重臣不对付。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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