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谷城失守,奋不顾身快马加鞭前去救援,被陆灿部将途中伏击,万余军士死伤叠籍。长孙冀闻报令人猛攻襄阳,襄阳楚军只有万余军士留守,雍军弃城之前已经将城中粮草辎重带走大半,守城本来极难,但是虽然雍军三年来善待襄阳父老,襄阳人仍是不忘故国,闻知是大将军陆灿取襄阳,皆不顾生死,舍家拼命,相助楚军守城,雍军急切难以攻下。
九月四日,陆灿令军士挖掘沟渠,引走谷城城下的积水,这时候城墙在大水内外浸泡之下,已经根基浮动,陆灿令军士掘地道入城,被霍琮以城内积水灌入地道,破去楚军攻势。
九月五日,陆灿命军士以柴火架在地道外面烧城,日以继夜,通宵达旦,这次不像九月二日那般堆火生烟,诱骗援军,而是欲毁城墙,霍琮令军士修补城墙,苦不堪言,但是到了九月六日早晨,在城外响了一日夜的战鼓声中,谷城南面城墙崩塌,就在霍琮计穷之时,却发觉城外楚军并未趁势进攻,令斥候出城查探,楚军军营之内只有二十余只山羊被蒙了眼睛倒吊起来,前蹄击鼓不休,楚军竟是已经趁夜走了。
九月六日凌晨,陆灿率军突然出现在襄阳城外,昨夜斥候回报,陆灿仍在攻谷城,长孙冀未料陆灿回师,因为襄阳守军无力出城作战,因此并未提防,更何况其时已经是黎明,正是楚军沉睡未醒之时,陆灿率军马踏雍营,长孙冀仓卒之间遭遇大败,整军不及,幸而雍军精锐,大半逃生。陆灿重入襄阳,破去雍军重围。再度遣使往江陵、江夏调派援军。
在陆灿在谷城、襄阳挥军苦战之时,建业却已经一片混乱,九月一日,容渊的弹劾表章到了建业,尚维钧方知陆灿出兵之事,震怒之下召集心腹议事,如今国主亲政,虽然朝政仍在尚维钧掌握之中,但是毕竟名义上多了一个国主,而且尚维钧虽然贪权,却没有谋反之意,对自己的亲外孙更是只有维护逢迎之心。而陆灿,手中兵权越来越强,在隆盛八年,更是借着御敌之名,分去江淮荆襄四品以下官员的黜陟之权,尚维钧早已是对其戒惧不安。在尚维钧来说,有几十万大军守江淮,又有长江天险,十余年来重新经营的江南防线固若金汤,纵然没有了陆灿,只要放弃一些战事频繁的无用城池,稳守重镇,即使雍军大举南征,也不可能再渡长江。反而是陆灿,拥兵自重,在国中又是深得军民之心,一旦他起了反意,便是灭顶之灾。本来在赵陇亲政之后,尚维钧就有意借着国主名义,缓缓收回陆灿军权,想不到陆灿依然故我,又像从前一样不告而战,尚维钧心中下了决心,若是陆灿取下襄阳,大败雍军,也要将其招回建业,以封赏之名留住他。商议了一夜,设下如何诱骗陆灿回转建业的计策之后,尚维钧便令司徒蔡楷为钦使,至江夏迎候陆灿,一旦陆灿得胜之后,便招陆灿回京受封赏。蔡楷乃是新王后之父,堂堂的国丈,又是朝中重臣,声名赫赫,素以名儒闻世,蔡后得力,陆灿也有功劳,蔡楷前去相召,必然不会让陆灿生出疑心。
谁知不过数日,传来楚军被困襄阳,陆灿却猛攻谷城以及江哲正在城中的消息,更有陆灿召集援军的命令,尚维钧虽然担心陆灿战败,损伤南楚元气,却也欣慰陆灿能够大义灭亲,甚至亲自传书令容渊救援襄阳。容渊以重病不能领军推辞,再度上书,称陆灿拥兵自重,无视朝廷,为己身功业,不惜将士性命。
九月六日起,江南流言四起,皆说陆灿孤军守襄阳,不退也不进,是因为陆灿有意割据江淮称王,又指陆灿不破谷城,是因为不愿得罪大雍皇室,因为一旦陆灿自立,则江淮两面受敌,所以暗中向楚国侯江哲屈膝,表示和解之意,破长孙冀,取襄阳,不过是掩人耳目,否则为何雍军迟迟不再攻打襄阳呢?
九月十二日,仪凰堂首座纪霞向尚维钧呈上得自民间的一首短歌,“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陆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注1)
尚维钧一见便觉心如寒冰,诗中所指陆王,除了陆灿还能是何人,以军功扬威,一呼百诺,一令既下,千营一呼,除了陆灿还有何人,细察诗中之意,陆灿竟有称王之意。他犹自担心纪霞有心构陷,又令亲信暗访,却发觉数日之间,无论是江淮、荆襄,还是吴越,长江南北尽是歌声,就是三岁小儿,也在呀呀学语,唱着“陆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尚维钧也是通晓经史之人,自然知道什么是谶谣,如果不是陆灿有意谋反,怎会传出这样的反诗,若非是陆灿这样的地位权势,如何能令一首歌谣数日之间传遍江水。
疑念既起,尚维钧心中忧急万分。恰在这时,尚维钧之子尚承业进言道:“陆灿拥甲兵,据重镇,往往不请命而自出兵,虽然功高,却非是纯臣,姑且不论他有反意的消息是真是假,朝野民心,知有陆灿,不知有国主,更不用说父亲了。若是陆灿振臂一呼,恐怕江南立刻便会易帜,到时候,不止王上身亡国灭,我们尚氏也会烟消云散。若是襄阳之战,陆灿大胜而归,朝廷必然要重重封赏,据闻军中已有怨言,万不能像前几次那样敷衍过去,可是此人已经位极人臣,身为南楚大将军,总督江南军事,爵封一等公爵,若是再要加封,就只能封王了。异姓为王,这是谋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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