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不多时,赵梁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房门就跪在地上,连连顿首,我心中奇怪,想要上前搀扶,不过小顺子一道冷眼过来,我立刻自觉地缩回手,问道:“赵少兄为何如此?还请起来说话。”
赵梁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道:“草民有不情之请,恳求侯爷救我伯父性命。”
我心念一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纪玄沉疴缠身,我虽然没有替他诊脉,也知道病得很重,而我是医圣弟子的消息也颇有人知,这赵梁是求医来了。不过我几乎很少替人看病,只顾着照看自己的身体就够麻烦了。这不过是小事一件,我慨然应允道:“哲在此承蒙少兄款待,这件事情自然没有问题,等到明日哲会亲自替纪老先生诊脉,不过生死有命,医治不死病,哲也只能尽力而为,如果有不忍言之事,还请少兄见谅。”
赵梁喜道:“草民叩谢侯爷恩德,只要侯爷肯出手医治,不论如何,草民也只有感激涕零的道理,怎会怨怪侯爷。”
我看看桌上的饭菜,笑道:“如今已是深夜,少兄想必是久候了,恐怕也是腹中饥饿,我一人用餐也是无聊,少兄不妨和我一起用吧。”
赵梁焉敢和我同桌,不过我主意已定,一会儿,另外一副碗筷拿来了,赵梁只是象征着吃上少许,我则是一边用餐一边和他说话。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赵梁果然是熟读经史,对于时事也是了如指掌,完全没有蛰居乡里的闭塞。我和他谈得开心,连小顺子将残羹剩菜撤了下去,换上了香茗我都没有留心,不过倒是习惯成自然地拿起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赵少兄如此人才,却屈居乡野,待我大雍入主沁州之后,不知道少兄可愿为大雍效力。”
赵梁神色数变,终于问道:“草民有一事不明,还请侯爷赐教。”
我品着香茗,嗯,山野清茶,果然是清新无比,口中应道:“文山有何事要问?”
赵梁肃容道:“如今雍军败于安泽,为何侯爷全无一丝烦恼,竟似胜券在握呢?莫非是雍军此败也在侯爷计算之中。”
我手一抖,茶水几乎溢了出去,用崭新的眼光看向赵梁,原本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人才,现在看来这人是奇才,只从我片言只字,就看出了这许多东西,我放下茶盏,正色道:“此事涉及军机,文山可是真想知道么?”
赵梁心一抖,但是他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既然江哲出言招揽,自己恐怕是没有脱身的可能了,若是不问清楚,雍军真的惨败而归,那么大雍一统天下就很有可能成了镜花水月,若是那样,自己岂不是平白担上了背国污名。所以赵梁坚定的点头道:“草民很想知道其中原因。”
我心道,这可不是我设下圈套,而是你自己上钩的,便坦然笑道:“虽然有些事情还不能说给你听,不过此败我并未放在心上,北汉军水淹安泽,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可见北汉军已经后力难继了,我军虽然战败,可是因为撤退及时,主力并未受损,我想接下来北汉军最大的可能就是撤到沁源,诱使我军深入敌境,到时候我军粮道补给艰难,北汉军就可以从容对敌了。可是我军自始至终就没有抱着轻易取胜的心思,这场惨败只会让我军士气更加高涨,而且粮道虽然受阻,但是我军泽州水营还有几十艘战船,只要征用民船,就可以维系粮道,只要稳扎稳打,沁源并非难以攻下。更何况我军偏师应该已经在攻打壶关,只要壶关一破,二十万大军围攻沁源,城破只是迟早的事情。”
赵梁听了心中一沉,既然雍军监军如此深信必胜,那么雍军士气必然高涨,不论沁源能否被攻破,这一战都会让北汉损失惨重,虽然江哲没有说什么奇策,可是只需要堂堂正正汇集了足够的兵力,再有齐王李显这样的名将指挥,果然不需要用什么计策了。他虽是北汉人,可是既未出仕,受纪玄影响,也没有忠于刘氏的意思,所以投降大雍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不过想到逃难的乡亲,赵梁又问道:“请问侯爷,大雍既然有一统天下的志向,为什么这次攻打沁州,却是沿途烧杀,驱民众北上,这等情势,实在令草民费解。”
我心道,清野之事事关军机,可不能告诉你,便只是轻描淡写地道:“沁州军民和大雍连年作战,几乎家家都有子弟死在战场之上,我军不希望留下后患骚扰粮道,所以才驱民北上,其实除了威慑之外,我军并没有大肆残杀平民,等到战平之后,我军自会出榜安民,如今却只能委屈他们了。”
赵梁心中仍有不解,但是他知道自己知道的已经足够,便起身下拜道:“若是伯父同意,赵梁情愿投*大雍,只是赵梁乃是北汉国人,还请侯爷宽宥,允许赵梁不参与大雍和北汉之战。”
我连忙将他搀起道:“此事我可以作主,必不让少兄为难。”我心里盘算,将来让他安抚地方最好不过,当然不能让他在北汉军民眼中成了叛国罪人。
第二日我替纪玄诊治,幸好纪玄的病还可以治,只是如今药物不全,我便先用针灸和手头一些药物先替纪玄固本培元,等到回到军中就可以着手医治了。至于赵梁投效我的事情,纪玄只是叹了口气就不再过问,其实他也明白,若是我离去之时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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