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翰只得匆忙赶去湖边,刚到湖边,便见刚刚才被侍卫从湖里捞上来的柳绿。
此刻,柳绿唇色乌青,脸色灰白,冷得牙齿不停颤抖,抱着缩成一团。她的头发衣服上皆是沥沥地往下淌水。被风一吹,隐约似乎要凝结成冰的迹象。
而肇事人却是舒禾呆呆楞楞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见之翰来,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却见之翰墨色的眉微微一拢,面色不愉地狠瞪一眼舒禾。然后将自己的狐裘脱下,将柳绿裹个严实,打手横抱而起,低声喝到:“快传太医来!”喝完,大步流星地抱了瑟瑟发抖的柳绿飞快地往她住处去了。
舒禾被之翰一瞪,瑟缩着闭上了嘴,不敢开口。
看之翰着急的样子,我心里针刺似地疼了一下。看之翰走得远了,连忙跟上去,一边心里暗暗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莫非你真的已经和这后宫里的女人一样了么?什么都要计较,什么都要争,对谁,都是满怀敌意?
待我进了屋里时,只看见一屋的人忙得团团乱转。
“快,将她的湿衣服换下来。然后端碗姜汤来!”之翰轻喝,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一屋的人做这做那。
我站一边看着,象是一个看客,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局外人。
不可避免的,心里又开始地泛着酸。
或许,我不适合在这个宫里的罢?连看着之翰稍稍地对别人重视一点都要这般难过,若是真的做了他的妃子,怕自己,大概会吃醋而死的罢?不过,现在这样,和做他的妃子,究竟有何不同?
一样是爱着。一样是看着他关心。宠爱别人。一样是难受无比……
或许当初。真地该选择做他地妃子。至少。能够光明正大地去争得他地宠爱。能够名正言顺地和其他宫妃想斗。能够要求他。不许宠爱其他女人……
而不是。看着本应属于自己地怀抱。被其他地女人霸占;看着本应是自己地宠爱。落在他人头上;看着自己地爱人。一次次地流连在那一个个自己认识地。不认识地华丽宫殿里……
之翰。或许能一直爱你。呆在你身边。恐怕。就是我这辈子做过地最伟大地事情了。也是我。这辈子最是委屈着自己感受地事情了。
“皇上……”柳绿缩在之翰怀里。抬起头。抖索着青紫地唇。急切地看他。一脸恳求。那样无力地语气。配着此刻苍白若纸地脸。显得竟是格外地娇柔。惹人疼惜。
之翰一手扶着柳绿。一手端着刚熬好地姜汤。送到柳绿嘴边:“来。先把这个喝了。其他地事情。一会再说。”
“皇上,你先答应臣妾,臣妾才喝……”柳绿轻晃蝤首,逼开,依旧肯切地看着之翰,撒娇般地说到。只是那声音里,还带了一丝怯寒的颤抖。
“喝了再说!”之翰耐心的诱哄着说道,脸色温柔。
“不,请皇上先让臣妾说了再喝……”再次摇头,哀求地看着之翰,清澈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色。
之翰似有些不耐了,眉头轻皱,声音也不若开始那般温柔细声:“到底是什么事情,非得这个时候说?”
“皇上……请别怪罪禾姐姐……她不是故意地……咳咳”柳绿急急地说道,却突然呛咳起来,脸色顿时潮红一片。可饶是如此,她依旧断续地说着。
“今天……咳,我约了姐姐……本来想对那日行为道歉……咳咳,一时争执起来……禾姐姐就……就推了一把……臣妾脚下一时没……咳咳,站稳,才落下水……”还未说完,柳绿就咳个不停,气都匀不过来。
之翰大概是以为舒禾这般说,定是为了让他降罪舒禾,为自己讨个公道。便轻拍着柳绿,嘴里说道:“绿儿,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先安心养着。好吧?这大过年的,病了可不好。来,乖,先把这姜汤喝了。”
只是那神色眉宇之间,隐约有了一点不快,怕是觉得有些心烦,觉得宫里的女人都是这般的事事必较,抓住一切机会打压别人。只碍着柳绿已是这般模样,大概才没发作出来。否则,定会若对舒禾那般对柳绿罢?
听得之翰这样说,柳绿的神情却更是急切,一急就咳得更是厉害。我看着,都觉得她似乎要把肺咳出来才会罢休。忍不住地替她难受。
许久,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用力揪着之翰的衣服,吃力力地说到:“皇上,臣妾……臣妾不怪姐姐,还请皇上也……也不要怪罪姐姐!皇上……”
之翰听地柳绿这样说,先是楞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就那么看着她,神色复杂。待回过神来,见她还想说,便伸手将她嘴捂了。
“快把这姜汤喝了。”
见之翰默许,柳绿虚弱一笑,这才就着之翰的手,喝了那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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