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达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娇蛮。
尴尬地把空空如也的内兜翻出来展示了一下,而后硬着头皮把实情相告,罗丹本以为会换来女孩一阵哭闹或者因为吃醋导致的发飙——这来自于他曾经和几个前女友相处的经验。
他没有想要撒谎编造一个理由应付过去,或者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巧克力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了,有时候撒一个谎需要编一百个谎话来圆,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欺骗,男人嘛,做了就做了,承认就好。
和自己女朋友相处还要玩那些小心机,累不累啊?
但人马娘没有生气。
伸出双手,因为两人身高差的缘故,她很轻松地就抓住了罗丹头顶的两只熊耳朵,然后一阵揉搓。
“你还是那么善良。”她笑着,没有丝毫怪罪自己男朋友把那么珍贵的巧克力随意送人的意思,“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
“咱们上个星期才认识。”
“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个好人。”
“停,米兰达,在我的家乡,对一个单身男性说你是好人,那是在骂人。”胖熊猫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止住了女孩接下来的话,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科普一下这个破梗了:“这句话的含义,基本等同于:穷、丑、矮、还挫,是非常伤人的。”
“这么可怕吗?你们华国人真不可思议。”人马娘听得惊讶地捂住了嘴,可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抓住罗丹的耳朵又是一阵乱揉:“不过没关系,你就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好人。”
“为啥啊?”罗丹任由女孩的双手在自己头顶肆虐,就当做按摩了,你别说,这小护士的手劲适中,按着还挺舒服。
“你现在是单身吗?”
“……不是。”
“这就对了。”人马娘笑得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也不嫌弃,弯腰低头,捧着胖熊猫的大脸盘子,在丫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我几天没洗脸了,脏。”
“那我以后监督你,天天洗。”
罗丹哑然失笑,可能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孩子可爱的一面吧。
没有原来的世界那么多纸醉金迷,红灯绿酒,真喜欢一个人,就只想着平平淡淡地长相厮守。
挺好的。
“我说,你们两个年轻人还要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忽地,客厅里那种能让单身狗窒息地氛围瞬间被这句话驱散得一干二净。
弗朗西斯中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躺在担架上歪着头,看着这对在一堆重伤员之间,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的小情侣。
“啊,长官,早上好,请问昨晚睡得怎么样?要为我们旅店的服务打几分?”罗丹走过来,蹲在弗朗西斯面前,打趣道。
“睡得非常不好,我不喜欢这家旅店,如果在巴黎,我一定会去投诉的,因为你们居然让客人睡地板。”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安全的弗朗西斯也恢复了几分幽默。
“床板硬一些有利于脊椎健康,说不定在这样的木地板上睡几个月,您还能二次发育再长高一些,瞧,上好的梧桐木。”熊猫人毫无顾忌地开着中尉身高的玩笑,顺带屈指敲了敲地板,实称得很,用料非常扎实,以证他所言非虚。
“你少骗我,我以前在远东服役的时候去过日本,那帮秋田犬就喜欢睡地板,结果全是一群侏儒。”
“哈哈哈哈哈。”
罗丹没想到弗朗西斯还有这等经历,听他描述,在这个世界日本人也是一群身高悲剧的矮矬子。
这简直太让人开心了。
“好了,喜剧时间到此结束,中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他扭了扭脖子,舔了舔干燥地嘴唇:“头没那么晕了,左臂还是疼,不敢乱动。”
“在我们华国,有句老话叫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接下来三个月你都没办法吃牛排了。”罗丹指了指他的左臂,调侃道。
“我现在不想吃什么该死的牛排,但是如果亲爱的潘德先生能为他渴得快去见上帝的长官送来一口甘甜的水的话,那么我想他以后有机会去波尔多,就一定会喝到伯诺瓦·居伊·弗朗西斯家里最好的红葡萄酒。”
说着,弗朗西斯俏皮地对熊猫人眨了眨眼睛。
“中尉,你全名可真长。”
“很抱歉,我只说了我一半的名字,全名是六段,太长了,我自己都嫌拗口。”
“米兰达,水。”
罗丹只是稍稍地感慨了一下中尉的名字长度,他并没有兴趣现在和弗朗西斯当面讨论一下法国人名字的长度问题,这是语言和民俗学家该关心的事情。
几口凉水入喉,中尉稍稍振奋了精神,也不开玩笑了,转而认真地问起了现实问题:“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目标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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