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里听到“没有气息了”几个字后脸色瞬间失血;看着场面逐渐失控,和他们一同出来的萧千清抱着那个女孩,不顾性命的从重重包围中冲到宫外……
那一刻悲哀绝望的人群中,她独自抬起头,看向抱走他的那个人消失的方向。
她知道那个人,早在她刚搬入英华殿的那一年,某个早晨,她就在自己的床边看到过那个人,脸蒙面具,一身青衣,就站在她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她。
见她醒来之后,那个人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那张容颜,依旧苍白清俊,眉心里有抹不去的慵懒和厌倦,然而这一次,窗子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她看见他的眼底里,装满了温柔的笑意。
鼻尖蓦然就酸楚了,她从被筒里爬出来扬起头:“你没死啊?”
那个人轻轻的笑了,他笑起来,居然有着和哥哥一样的柔和:“是,我没死,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连你哥哥也不能说。”
连头都顾不上点,她的第二个问题就问出来:“你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字叫荧?”
他还是那么的笑着,语气轻淡:“荧啊,像萤火虫一样自由自在的光,不好么?”
她愣愣的看他,随即发脾气一样的冲他吼:“我是什么样的光,你管不着!”
怒吼完的泪眼里,她看到他一径那么微微的笑着,就像是那个夜晚池塘边的那个少年,深黑的眼睛里,仿佛装着整个星空。
她是自由自在萤火虫,那个少年曾这么说过,现在,她终于听到那个人说了,那个她怨恨过、埋怨过、曾发誓永远都不原谅,却一直在渴望着他的怀抱的人,父亲。
德佑八年腊月的寒风中,她看向他消失的方向,然后悄无声息的,一步步走过去,拉住因为被击伤而靠在石壁上的李宏青的衣角,很轻的,用在一片喧闹中几乎察觉不到的声音说:“不会灭的。”
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受伤的御前侍卫统领焦急的抓住她的肩膀:“荧,你伤到了没有?”他接着愣了愣:“你刚才说什么?”
她仰脸,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吻一下,轻轻的笑:“我说,不会灭的,那样的光。”
有一滴眼泪滑过眼眶滴在她的手上,温热的触感一点点地明晰。
一如多年前,那个闯进她的小院的尊贵少年,把手从手炉筒中拿出来,不带一丝犹豫的,握住她沾满泥巴的小手。
那时候她恍惚的想,也许他真的是光吧,温暖的,能一直照耀到很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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