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心脏起伏的简直像要蹦出胸膛,她常常害怕他会突然晕倒,再也醒不过来,然而他却总能疲惫的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用微微颤抖着的冰凉手掌轻揉她的头。
即便功课如此繁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教她读书识字,从最简单的诗文教起,手把手的教她练字,没有一丝不耐。
有一天晚上,他在教她练字的时候居然累极的俯在书案上睡着,等他惊醒之后,她终于问他,为什么不休息一下,为什么要一直这么累。
他笑了笑,摇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父皇说过,如果坐上了那个位子,就算一生都兢业勤恳,时间总还是不够,没有空闲去休息。”
提到那个男人,她有些默然了,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我只和他说过一次话。”
他也默然,没有再开口,第二天晚上却躲过内侍带她来到了外城的太液池。
正是盛夏,池水的波光幽蓝,苇草丛中有蛙鸣阵阵传出,他拉她悄悄的蹲在一株柳树下。
她正想疑惑的问他要干什么,他就伸出指头压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情是少见的调皮狡黠。
他眨眼笑笑,指向前方,暮色已经昏沉,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正好看到一点荧荧的光亮从池水中升起。
那是很微小的一点黄绿色的光芒,如果不去仔细辨认,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一点光亮出现之后,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她的眼前两点,三点,越来越多的光点从水草中,从池塘边的乱石里,从水面上显现了出来。
适应了黑暗之后,视野里渐渐清晰,伴着清新的夜风,她终于看到,密密的飞翔在空中的微弱光点,闪耀着缓慢移动,在她的头顶连成一片,无边无际,仿佛闪烁的群星。
她朦胧的伸出手去,一只小虫从她指间飞过,好像她已经握住了星空,她咯咯的笑:“我抓住星星了,我抓住星星了。”
少年也笑,把手伸出去,张开手掌,看着那些闪亮的小虫从自己的手指间飞过:“这是萤火虫,漂亮吗?”
她为这种新奇的小虫子惊讶欣喜,点了点头:“萤火虫,这个萤,是我的那个荧字吗?”
“不是,”少年笑了:“荧的那个荧字,下面是一个火,这个萤字,下面是一只小虫子。”他说着,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过,如果哪一天荧变成了一只小虫子,这个‘荧’就要变成那只小虫子的‘萤’了。”
“我才不做小虫子!”她微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是在开玩笑,叫着去呵他的痒痒,他们打闹着跌进了草丛里。
等着闹累了,她拉着他的手躺在草地中,仰看着萤火虫从面前一闪一闪的飞过,满天星星就挂在这些小虫子之后,璀璨的银河从深蓝色的天空中流过去,美丽的惊人。
他伸出手捉住一只萤火虫,接着拿到她面前,张开手掌,虫子带着忽明忽暗的光亮慢慢飞远,落在了池塘的水面上,安然的栖息。
他慢慢的开口:“荧,这只虫子的光是那么微弱,只够照亮它自己的身体,连多一寸的距离都照不到。可是对于这只虫子来说,只要有光能够照见它面前的路,带它去它要去的地方,不就已经足够了?而且,也许就是因为它的光亮一点也不炫目耀眼,人们才不会过多的关注它们,捕捉它们,它们才能这么自在的生活在水边。你看,微弱的光亮也没什么不好。”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把头枕在他的胸口上,没有说话。
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那个抛弃了她和她的母亲的男人,她曾想过要恨他一辈子,但是如果他希望她不恨,那么她就不恨。
“哥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隔了很久之后,她说。
他轻轻的笑了,摇了摇头:“你现在这么说,可是等你长大了,会遇到一个人,那时候你会觉得,那个人才是你一生都想和他在一起的。”
她有些不明白,追问:“是恰巧遇到一个人,接着就想和他在一起了吗?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笑了:“这个我也不明白,是老师这么告诉我的。”
他口中的老师,就是詹事府那个严厉的詹事,她隐隐约约的知道那是个渊博睿智的人。她从来不信什么渊博的先生,但是只要是他说的话,她就相信。
她笑了,耍赖一样的翻身抱住他:“我不要别的人,我就要哥哥。”
他也笑,去拉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荧,别闹……那里痒的。”
使坏的更加用力去挠他的痒痒,他们又笑着闹成一团。
像是为了印证那晚他说的话一样,不久后的一天,他就遇到了那个女孩子。
他是在随驾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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