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
格尔泰难得露出一脸和蔼笑容,双手合十回了我一礼,言道:
“时至今日,你还愿认我做你的老师么?”
格尔泰此言,有几分歉意与不安在里边。
“您,终归是我的老师。”
我此言,便是不再追究过往总总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格尔泰一脸欣慰神色。
旋即,我牵过珝的手两人退到了一边,做请字状,不再阻挡格尔泰给襄儿诊治了。
身边的珝在我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道:
“你究竟有多少位老师?”
“……”
珝这是在揶揄我么?
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了,因为真要认真对数,我的老师确实多不胜数,就连珝,在某些方面上,也算得上是我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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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不敢对珝如此直言。
……
格尔泰为襄儿诊断的方式与郎中看病的方式是不同的,他先是观察了拨开眼帘观察了襄儿的瞳孔大小,随即便是耳鼻与口舌,还有呼吸频率,最后又为她诊脉查看脉象平稳。
“她方才似发了失魂症,拿着短刀欲刺杀我,是珝出手制住了她,喂了她一些平定心神的药物,她才平稳下来。”
我将襄儿的病症同格尔泰说了,格尔泰闻言若有所思了片刻,往莫尔斯那边瞥了一眼,似是猜出了襄儿的病与莫尔斯有所关联。
“襄儿可是中了催眠术么?”
我在莫尔斯的那本随笔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所以有那么一刻,我便怀疑襄儿是否为莫尔斯所控。
格尔泰听我说出了‘催眠术’,便知道我定然是已经熟读了他留给我的那本莫尔斯写下的笔记了,半是欣慰,半是后悔。
因为那本笔记之中不但记载着许多光怪陆离、稀奇之物,也有一些常人未尝得知的关于天文、地理、医学、药石等记载,还有就是写这笔记之人的一些超乎寻常人可以理解的话语,不得不说,那些话语极具煽动性,且不是常受天地君亲师之教化及礼教熏陶教导的中原人可以理解并接受的,所以当年将这本笔记交给高辰之时,格尔泰可以将笔记一分为二,想要将影响降低到最小。
而当年为何会想要将这笔记交给高辰,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他非常喜欢这个聪慧的孩子,想将她带回总教,所以,不顾教中规矩,在未曾给这孩子洗礼的情况下,教授了这个孩子,而这孩子十分有礼有节,说她得按照中原人的规矩,称自己为老师。
而他也确实没有看错人,当年他本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便想将教中圣物托付给这孩子,而这孩子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当真为他办到了嘱托之事儿。
如今再看到这孩子,她早已长大成人,近来洛阳城中有关她的言论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可就凭她在平齐之战中做的那几件事,便足以证明这孩子不但有勇有谋,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即便这孩子,身为女儿之身……
……
“她口鼻中有少许催眠药的气息,可见确实是催眠术所致。”
“那她可有如同其他人一般中毒?”
“并未。”
格尔泰给了一个确切的诊断,既然只是中了催眠术,那至少可以确定襄儿的性命无虞。
这毒,同七日醉极为相似,只是药性很显然比七日醉要强多了,因为七日醉下毒量少,毒素在体内积存缓慢,需要七日后用檀香引发毒性。而这里的七日醉很显然是被人改良过的,效果一目了然。
我心下十分不安,忙向格尔泰求助,道:
“老师,劳您为珝诊治一二。”
我担心珝可能也中毒了,只是她刻意以内功遮掩,使人通过外表辨认不出罢了。
“我不需要。”
珝回应得斩钉截铁,更有强烈拒绝的意味。
珝这是不想让格尔泰为她诊治么?还是为了不让人瞧出端倪呢?
可珝越是如此,我便越是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珝肯定也受到了影响!
若真是如此,那最有机会下毒的时机应该就是众人在会客厅谈话之时,有人在茶水之中做了手脚,可若是珝也中毒了,那为何我却无事?可若不是在会客厅,那宫家之人中毒便应该是在这宗祠内另有起因所致了。
不,对方最有可能下手的时机,还是在会客厅里!
宫家之中最大的阻碍便是秦烜,而会客厅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之地,也是能将在场之人统统算计在内的最佳地点。
那般说来,珝真的再度中毒了,可为何这毒对我却无甚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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