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秦珏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把信重新看了一遍,嘴角微微勾起,带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是他在宣府写的最后一封信了,他来宣府两个月,这是给罗锦言写的第十封信。
他只写了十封信,不是他不想写,而是他要确保这十封信都能原封不动送到她的手里。
取缔宣府的地下马市,由朝廷在此地开设官市,这不知要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而与此同时,又要喂饱新的一批人。
皇帝要开马市,只派内监、太仆寺、苑马寺的人过来就行了,却又加上他这个御史,无疑就是要借此机会扳倒一批人,一批原本靠着地下马市大发横财的官员。
可想而知,这两个月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给罗锦言的每一封信,都要伴随着十多封其他书信一起寄出,再由张长荣一路跟随,送出山西境内才可确保不会被人中途截下。
前几年,他和沈砚靠着和地下马市抢马赚得杯满钵溢,而每次,沈砚都会先到宣府,其实那都是遮人耳目的,沈砚从宣府拿的只有十几匹马而已,这些马大多送到京城,包括献给同德皇帝的那匹照夜狮子聪,而大多数马匹,则是绕开宣府拿到的。
整个九边都在盯着宣府的马市,都想分一杯羹,因此马价已被炒得极高,他和沈砚是以三万两银子起家的,初时是买不起,后来则是不想淌那滩浑水。因此,他们从来没有碰过战马。
前年的时候,宣府总兵汪程眼见自己嘴边的肥肉只能看却没得吃,便仗着自己跟着皇帝打过仗,上书要重开马市,既然我吃不着,那就摆到明面上来。虽然上书无果,但也给所有人都提了醒,比如秦珏和沈砚,两个人立刻收手,可是宣府这边也就消停了一年,见朝廷迟迟没有动作,原先观望的那些人便又蠢蠢欲动,毕竟马市的利润太大了,即使是战马,也是可以拿来交易的。
而那些从关外贩马的商人,为了能够顺利出入宣府,送出的保护费甚至超过他们贩马所得。
这些商人都和瓦剌、鞑靼人有关系,长此以往,宣府必乱,九边息息相关,一镇乱,其他地方也不能消停。
秦珏把信装进信封,封上火漆,叫来张长荣,让他把信送出去。
他抖抖衣袍,站起身来,推开窗子,窗外是宣府的天空,五月初的天气,宣府却不见半丝热意,早晚还有几分寒凉。
“秦大人,您的箱笼都装上车了。”有小厮进来说道。
秦珏点点头,对小厮道:“我新买的两个随从在哪里?”
“还在张爷屋里。”小厮道。
“把他们叫过来。”秦珏的声音有些急切。
片刻后,两个青衣小帽的随从便进了秦珏的屋子,到了启程的时辰,这两人才跟着他一前一后的出来。
秦御史是世家公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到了宣府就嫌这嫌那,每天用的水都让人到城外的斗方泉去打来,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就这小子,还能手刃宁王?
不过狠名倒不是假的,只因从京里带来的两个随从稍微不合心意,便让人扔出城去自生自灭。
也就是在宣府,若是在京城,怕是把这两个人给活活打死了。
那两个小厮被打发了,他又让人去买了两个小厮,竟然都是眉睛目秀唇红齿白的,不像小厮,倒像是小相公。
他对这两个小厮很是喜爱,夜夜宿在一起不说,就是现在回京,也全不顾忌地把这两人带进了他的马车。
听说他回京就要成亲了,娶的是凤阳先生的外孙女,凤阳先生肯定是读书读得煳涂了,才把外孙女许配给这么一个二世祖。
好在朝廷派来的是这么一个嘴上无毛的家伙,现在好生生把他送走,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马车之上,秦珏闭目养神。
“大爷,您说他们真会在路上动手吗?可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很看不起您似的,应该不会煞费苦心吧。”小厮之一的空山说道。
“大爷说他们会动手就肯定会的,大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小厮之二的松照反驳。
秦珏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两人相互看看,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秦珏想的却是罗锦言,那小丫头正在做什么,他给她的信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以她的聪明,一定猜到他面临的凶险吧。
想到这里,秦珏就下意识地将右手缩进衣袖,像是要藏起来那手上的美好。
他摸过她的手了,就是用的这只手。
回到明远堂时,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入手的柔软和清凉,她的小手有些凉,可那股微微的凉意却比温暖更让人挥之不忘。
下次再摸到她手的时候,应该就是洞房花烛了吧,那些人想让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御史吃亏,想得倒美,他还要毫发未伤地回去做新郎倌呢。
成亲,是他和她的开始,他不会出任何差错。
两天后,张长荣和他们汇合,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凑到秦珏的马车旁,低声说道:“人已经出了山西,咱们的人接应上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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