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头村也就三四十户人家,大部分的房屋还是老旧的土坯房,村里大约有五六户人家新盖了砖瓦房,早说县里有什么政策,要改造河头村这一片,让大伙往新河头村里迁,但迁拔款又下不来,有些人认为上面就是那么一说,都好几年了,根本不可信,该盖房的照样盖,该做啥还做啥吧。
陈晓家在河头村最后一排,也就是在最北面,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也一样,当年听说也是一朵村花,但因为家庭条件太次,最后嫁给了没啥本事的陈大刚,人的命,往往就这个样子。
陈晓在家里是唯一的闺女,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大哥早就结婚了,也是本村农民,二哥是弱智,都三十几岁了,还没娶过媳妇,用土话说他是个‘楞子’,人家谁嫁给他啊?
陈晓弟弟在乡里念初中了,家里的生活来源就靠父母种那点地来维系,送她去市里念书也是因为她学习好,老爹希望她出息,拼了命种打粮食,养些家畜啥的弄点钱,不够再借,但在坚持了三年后,家里扛不住了,陈晓写回信说,这次肯定能考上大学,老父亲拿着封蹲在炕沿下哭了……
今天陈晓匆匆忙忙从学校赶回来,是因为大哥那封信,信中尽述家里的难处和一些面临的问题,陈晓知道自已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原来想走出这个‘村子’是这么的艰难,现实太残酷了。
“……闺女,爹对不起你啊,你要考上了大学,咱们这个家也负担不想啊,干脆不考它了,又说村东的王二家,愿意和咱们家换亲,你、你……唉,闺女啊,你二哥这一辈子总得有个人照顾吧?”
原来村东王家的情况和陈家也差不多,他家也生了个傻儿子,想拿女儿换陈家的陈晓,就是把两家的闺女互嫁给两家的楞儿子,让两个女人去照顾两个傻货,陈晓听的眼都黑了,当时就泪如泉涌。
不过这个事还有些偏,王家那个闺女也是个半楞子,不太能料理了自已,让她照顾楞子丈夫,可能吗?这就是爹娘想为自已儿子拾掇个媳妇这么主张的,另外也是因为陈晓大嫂在中间拉线,因为王家是她本家,和她沾着亲的,这一切也是她在鼓捣,也不知王家人给了她什么好处,她就一门子心思要做成这事。
实际上陈晓她娘也不大乐意,王家等于两个楞货,自已闺女不是白贴进来去了?但大儿子主张让陈晓去‘牺牲’,不知道是不是畏于权势,因为王家的一个堂兄是乡里的副乡长,很牛叉的。
“妹子,等往后咱们家日子好过了你就熬过来了,就这么订了吧,你也别念书了,家里欠了一堆饥荒,小三以后还娶不娶媳妇了?你再考上大学咱们这家人还活不活了?你总得为家里想想吧?”
“那王家堂兄是乡里干部,也说这两门亲事要是办了,给你大哥去乡里找个营生做,这几年你念书家里为你借了多少钱呐?你别没良心不知道回报父母和你哥的恩情……”大嫂比较刻薄的说。
陈晓刚进家门就给这个消息震惊了,她捂着嘴跑了出去……信里不是这样说的,只说家里负担不起了自已的学费了,你母亲又病重的不行,将来你弟弟要娶媳妇啥的,这都要钱啊,你要考上大学这个家还不得塌了?如此这般,陈晓思量再三,又心疼老父亲辛劳一辈子累弯的腰,就决定回来了,哪知这里面还藏着一桩让她无法接受的‘婚姻’交易,其它的她都能接受,这一桩,她真受的不了。
望着女儿跑了出去,六十几岁的陈大刚又抹了把泪,唉声叹气的出来蹲在屋檐下抽纸烟去了。
沿着田梗往村外走,那条自已熟悉的河水仍在静静流淌,这里承载着自已童年无忧的笑声和快乐,为什么人要长大呢?为什么要面对现实中这些无奈呢?为什么想走出这个小村子这么难呢?
站在河边,陈晓泪水淌着,心头一片凄楚,脑海中戚老师高大俊朗的形象又浮现,那么的清晰,在医院里抱着自已的那一幕,这一生都不能忘掉了,或许它将成为自已这一世生命中最精彩难忘的深刻印记。
任凭汹涌的泪水把双眼和视线模糊,这一刻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也许我该结束所有的一切了……
当宝马车越上石拱桥时,戚东一眼就看见了河畔北面一个女性的比较熟悉的身影正跃身跳入河里去……
“啊……好象是陈晓……”戚东猛轰油门,宝马发出怒吼从桥上冲下来,方向盘一转一个急刹车就把车甩在了桥北左面的土丘下,他顾不上熄火,就扳开车门跳了下去,朝着陈晓跳河的地方飞奔,一边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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