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就在胡同深处的最后一家。对面一墙之隔是南桥县委家属院,在喧闹的县城里,这一片却是难得的清静。
大门斑驳,上面的锁也是锈迹斑斑。李睿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很生涩,不过转动了两下还是开了。
外公去世后这里已经三年多将近四年没人住了,院子里一片狼藉。葡萄架到了一半,葡萄树倒是还活着,由于缺乏修剪,密密麻麻的藤条爬的乱七八糟。青砖铺设的地面上,缝隙中长满了青草,靠墙处都有一人多高。
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左右两边各两间厢房。正房后面靠着后墙还有三间后罩房,其中一间只剩下残垣断壁,另外一间的屋顶也塌了一半。
院子虽然破败,但比起原来李睿来的时候情况好很多,那一次修房子基本上推到全来。至少现在正房和厢房的门窗还是完整的,只是掉漆而已。
“你谁呀?”
李睿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隔壁的方婶。以前外公住在这儿的时候方婶就很照顾,平时帮忙打扫打扫,买买菜什么的。后来李睿把房子重新修缮好以后,雇用方婶看房子,一年偶尔回来住上三四天,里里外外都是干干净净的。
此时的方婶不过四十出头,看上去还有些风韵犹存。
“原来是小睿啊!你好几年没回来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这大门开着,我想是谁来了?”方婶盯着李睿看了一会儿,拍手惊喜道。
李睿上大学时寒暑假基本上都是和外公住在一起,最后一次来还是外公去世后过来整理遗物。
“方婶,几年不见您好象也没什么变化?”李睿笑着打了个招呼,习惯xìng地恭维道。
“你这孩子,出去几年变的这么会说话,我可是老了。”方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发鬓。脸上的笑意更浓,不管哪个年龄阶段的女人都是喜欢被别人恭维的。
“小睿,我听说你在燕京大学里工作,这次回来是?”方婶接着又好奇地问道。
“哦,我已经调回彭城工作了,这次回来就是来看看,顺便把房子好好整修一下。”李睿道。
“李院长走后,也不见你们回来。上次下大雨,半夜就是轰隆一声,把我吓的够呛,第二天发现原来是你们家后面的房子塌了。我还让人带信给你舅舅。”方婶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接着又指着院子惋惜道:“原来房子不错的,就是因为没有人气。如果出租的话,一个月少说也有几百块。”
方婶是个寡妇,丈夫原来是国营煤矿工人,八十年代遭遇矿难,她一个人拖着个儿子生活一直过的紧巴巴的。不过她的儿子不争气,游手好闲,李睿记得应该在几年以后因为斗殴致人死亡被判了无期。不过方婶人不错,为人也热心,李睿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雇用了她,顺便也帮帮她。
“是啊!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把房子好好整修一下,有空的时候回来住住。”李睿点了点头。他以前每次回来住几天都会有种难得心静感觉。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一阵“突突突……”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到近,在隔壁门口熄了火。
“是我家小子回来了。”方婶道。
“方强从部队回来了?”在李睿的印象里方强是个瘦小的男孩,后来知道他高中毕业后当兵去了。等到李睿再次回来,方强早已经判刑抓进去了。
“回来了,去年就复员回来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象样的工作,现在见天与县城里的一帮小青年混在一起,不务正业,惹是生非,有时连我的话都不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起自己的儿子,方婶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忧sè,无奈地摇着头。
“妈!妈,你在哪儿呢?”隔壁的方强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着。
“我在这儿,你李爷爷的家里。”方婶大声应着,看着李睿有些歉意道:“小睿,你看你难得回来,我也不请你到家去坐坐。眼看饭点了,今天就在方婶家吃饭。”
李睿抬手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也没跟方婶客气笑着道:“行啊,好久没有尝到方婶的手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正好杀了只鸡,早上就放在炉子上炖着。要不然我那小子也不会急吼吼的回来吃午饭。”方婶也笑道。
说笑间走出院门,隔壁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一米八几的个子,一头板寸,上身一件黑sè背心,下身沙滩裤,脚上一双大拖鞋,手臂倍粗,胸肌鼓鼓囊囊的,眉宇间透着一股锐气和桀骜不驯。
“强子,还记得吗,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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