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司马毓虽说见了裴一涯夫妻,却半句先前的话说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宫中太医院中多是庸医,让裴一涯诊脉配药。
裴一涯当然明白这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司马毓脉相康健,莫说疾病,连半点小毛病也没有,顶多只是心思用过度了些,便顺着他意开了些养神的方子。
其后司马毓便就他们夫妻安顿在宣德殿后的别院中,又将那引路过的顺福太监和宫女都拨给他们使用。这些人都是久经训练的奴才,和民间人家的奴仆不同,拨给苏尘后,一个个都是勤恳忠厚模样,伺候地十分殷勤,似乎已全心全意地把他们当成新主子。
但他们真正忠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到了夜半时分,裴一涯悄悄地起身,暗暗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一圈转下来,不由苦笑,这一座不过五间的小小别院,四处守护的暗卫竟不下二十个。看来司马虽未追究上次他们私离园子偷偷成亲,却显然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再度发生。
好在他聪明地并没有来试探裴一涯的底线,未将他们夫妻两人分开安排住宿。苏尘和裴一涯两人只要能日日仍在一起,平时生活有些**,其他的反正是人在屋檐下,也就随他去设计费心机。
入住当天,作为别院总管的顺福就带着二人将小院逛了一遍。
其中除了两间主屋外,最明显的就是西厢地三间书房兼药房。里面不但有大量的药材,还有许多医药典籍,其中竟还有小部分竟是前朝孤本。司马的意思已然不言而喻,在裴一涯研制出司马毓所需要东西之前,他们夫妻二人只怕是走不出这小院了。
裴一涯心知世上是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神奇药物,就算司马毓把自己软禁在这里一辈子,最后得到的也只能是失望。
可是司马毓既然听不进去,他说的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索性宁心静气地细读一下那些医学孤本,从中汲取前人的智慧,说不定对于自己的医术大有裨益。同时也可暂时地敷衍司马毓,让他以为自己正在尽力地研究那奇药,好让自己从中尽量求取转地机会。
进宫之前他虽然做了一些安排,不至于只能完全束手无策地被软禁,可从这个院子的戒备来看,他想要带着苏尘从警备森严的皇宫中逃走。却是极难极难。
他从一下车时,就已注意到对自己很不利的环境条件。
这皇宫虽然红墙黄瓦尽显皇家尊贵,然后宫殿中的某些布局却是单调的连民间普通的富商之户都不如。院落中除了一些低矮稀疏的观赏性植物,竟连假山和稍大一些地树木都没有。任何一个侍卫只要跃上房顶,差不多就可以将房外的情况一览无遗。
这样的布局自然不是因为寒酸。而是出于安全考虑。以免会刺客会利用假山草木混入内宫。所以他们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借由精美而繁杂的园林布局而顺利离开。更莫说这里的围墙之外还有更深更高地一重重高墙大门,不是上次只要翻了墙冲出几条巷子就可以脱身地。
地利一项他难以占上风。人和更加谈不上。这里所有地人都是司马的得力亲信。就算表面百般温顺,也绝不会和自己交心。那些侍卫更不用说了。甚至可以说,他们如今除了夫妻晚上熄灯就寝之外,所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时无刻不在人家地监控之下,稍有异样司马顷刻间就能知晓。
因此,他只能静等“天时”地机会。
但司马毓的耐性显然不是很好,他虽然没有直接询问裴一涯地药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却在第二日就让一位眼眶深陷的瘦高侍卫带了一名伤痕累累的人犯过来,传
此人嘴硬皮坚,烦请裴一涯帮忙让他开开口。
裴一涯当然不能拒绝,不过mi药虽好配置,催眠一术却不是人人都能学得的,司马毓的人就是想学也必须耗费一定的时日反复联系,才有可能达到自己的水平。因此索性就大方地当着侍卫的面调制mi药,喂那人犯服了下去,然后在催眠成功之后,就让侍卫接手审讯,自己则避嫌地退了出来。
没过多久那侍卫就面带喜色地走出房门,深深地望了裴一涯一眼,匆匆地离去了。
苏尘知道他肯定是得到了一直想要的重要信息,说起来裴一涯应该算是为司马毓立了一功,可她心里不仅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更加地担忧起来。
今日司马毓需要裴一涯的催眠之法来审问人犯,万一哪一天司马毓反过来害怕裴一涯会用催眠之法对付自己呢?“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名言是再熟悉不过了,何况自己夫妇和司马毓之间还有这样微妙的关系。只怕一等裴一涯失去作用那日,就是司马毓动手之时。
更何况……苏尘的眼神一黯,她了解自己的夫君。
莫说裴一涯是真的研制不出能操控人心的药物,就算是能研制出来,他也不会献给司马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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