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澄不再说话,自己对于徐南方的担心,或许是有点多余了。她的本事和心机,一般情况又怎么会难得倒她?听她这样说,尚君澄便也不再坚持,便让徐南方自己一个人下了车,而他则给了司机三百块钱,就把的士停在公园门口,自己就坐在车上等着徐南方。
徐南方下了车,守在公园门口守望着尚君澄的人早已经散去,偶尔还有几个小女生在一旁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想来还是在议论刚才的事,只不过她们虽然知道尚君澄有个绯闻女友,但长什么样又哪里记得住?毕竟那不是她们关注的重点,徐南方也算是畅通无阻的就重新进了公园。
她原以为这个以父亲名字命名的公园只是有些有关父亲的纪念物,或者纪念楼,所以对这个所谓的“光启公园”也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徐南方误会了。当她看到进园后一座石牌坊后不禁浑身一颤。
这里竟然是父亲的墓地!
石牌坊上正中额题“文武元勋”,下方是“明故大夫太子太保赠少保太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文定公墓阙”。这几行字看得徐南方潸然泪下。她一个人踽踽独行,沿着牌坊后的水泥路一步一步往上走,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
徐南方每一步走着,都觉得心里头有种难以形容的伤情,四百年后她踏上父亲的墓地,可是她有朝一日回到过去,她的父亲安然无恙。这就如同她在定陵时看到自己的棺椁一般,自己还活着,但另一个自己却又已经死去。这种感觉旁人又如何体会得到?再往上走是花岗石的台基,远远就看见有一尊徐光启地雕像高耸在中央,穿着大明朝的一品官服。目光如炬。面带微笑地眺望着远方,似是寻找到了人间的真理。
徐南方看着这尊雕像。不禁会心一笑,父亲一声所追寻地,就是那些亘古不变的真理,为苍生和百姓造福,这尊雕像虽然一点也不像父亲地相貌。倒也算是把父亲的神韵给雕刻出来了。毕竟过了四百年,又有谁知道父亲的相貌?
一想及此,徐南方不禁有些惑然,生生死死的事,似乎让人无法猜透,却更是让人看不明白。徐南方没有再往前走,公园里头的游人不少,许多人都在外边指指点点,更有人直接在公园里头席地而坐。欣赏着公园里地美景,当成了一次春游。
徐南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她不是不知道今人看古人的方式和心态,只是那坟墓里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她终究有些怯然。即便她的思想再先进,也很难接受父亲的陵园被游人玩乐。
徐南方心情忐忑起伏。虽然不敢上前。却也不愿就此离开,好在陵园内的纪念物也不少。徐南方便在这园内逡巡,在她心里头,也许在园子里便离父亲要近许多,便是另一种方式来亲近父亲,也是另一种方式来审视自己。
墓地东侧有许多石碑拓片,诗文描画,有临摹徐光启手书的,也有后世人歌咏徐光启的。但是徐南方的目光很快便被一个两米多高地石质十字架给吸引了。那十字架一看就知道很有一些年岁,棱角处都已经被风雨磨平了,这和旁边新修的石座、石像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斑驳的十字架,甚至在底座长了绿绿地青苔,看起来这一块石碑也并没有多少人打理。
徐南方走向前,仔细观看着十字架,这才发现,原来十字架底部旁边还有一段墓志铭文,她细细地看,原来这段碑文说的是这个十字架地由来,乃是清朝地光绪二十九年,因为墓前原有的碑坊和建筑已失不少,江南天主教会在徐光启进教三百年,为纪念这位“保禄”阁老,重修其墓地和十字架。想来后来墓地又被翻修过,但这根坚固地十字架则保留至今。铭文的旁边还有一块更小号的碑文,是用拉丁文雕刻的。徐南方也知道旅游景点喜欢用中英文对照翻译,描述的原本应该是一个意思。
可是她只粗略地瞟了两眼,便发现了区别。石碑的颜色就要黯许多,碑文受损的程度也更加严重。更加不一样的是,这块用拉丁文雕刻的铭文和中文所描述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两块石碑根本不是一个时期!
徐南方不禁有点好奇,如果说这段阿拉丁文不是后来加上去的,那么就极有可能是修建十字架时候所遗留下来的,徐南方忍不住对写着拉丁文的这块石碑仔细地看起来。
这一块石碑字体很小,似是记录了徐光启的一生事略,还有对当时的影响。然后就是说他和天主教的渊源。说他如何入了天主教,甚至谈到了他因为信奉天主教而起死回生的离奇故事。
这几个字眼没入徐南方眼帘的时候,不禁让徐南方心惊肉跳,起死回生?父亲的起死回生是什么意思?她努力地在碑文里一句一句的挖掘,除了知道起死回生的年限是万历四十七年,其他的就一无所知。这段碑文或许是宣扬天主教,可是在有关徐光启起死回生一事上除了说了大致的时间,并没有给予任何其他有用的信息,在别人看来,这个例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根本就像一句牵强附会的谎话,以至于后世翻译考证的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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