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
议事厅内气氛十分凝重,贾诩、刘先、满宠、许褚等一众文武静然肃立。宽阔的大厅里,只能听到曹操以指节轻敲桌案的声音。
“文和,你拿去看看……”沉闷的叩击声嘎然而止,曹操以左手柱额,右手将一份薄绢轻轻丢在了桌案上,冲贾诩微一点头,“都看看……”
“是!”贾诩轻应一声后,恭敬地上前取过薄绢,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后,仔细阅览起来。虽然已知这封绢书的内容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到真正看完后,贾诩还是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惊。
看到贾诩向来平静无波的面庞上居然微现出惊愕之色,其余人心中更生不妙的感觉。
“贾大人,到底是什么事?”对面的曹真略显急切地低问道。
“西川又生异变,刘璋已然身死,据闻是益州军东部督张任所杀。益州代刺史刘璝已号令益州士民讨伐张任?”贾诩先将绢书转递给一旁的刘先后,缓缓回道。
“什么?”包括曹真在内,同时有5、6人惊呼出声,其余人也皆现震惊之色。
“消息确凿无误么?”曹休急声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贾诩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封绢书是由荀彧大人亲笔所书,若消息不实,荀大人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派人传信过来。”
事实上,这封绢书传递得确实很是不易————由于宛城四面被困,与外界基本已处隔绝状态。外围曹军以数千骑兵突袭敌营,也不知付出了多少伤亡,才得以将此绢书射上宛城城楼。
只要不是太过愚笨。就能分析出西川形势的突变意味着什么。
“文若说的不错……”曹操缓缓抬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沉声说道,“挑选刘璝这个蠢材,便是我最大的失策。西川大局本已尽在掌握之中,刘璝只需控制好刘璋,再寻机将张任、严颜等人诱擒,便可再无后患。可这帮蠢材。居然做出一件接一件的蠢事————明知张任、严颜死忠刘璋,居然还想使借刀杀人之计、以荆州军消耗张任、严颜,疏不知只要让此二人掌兵,他们随时都可以反戈一击。明知掌控刘璋,便可拥有大义名分,更可借此分化张、严二人部属,这帮蠢材居然还能让张任领着数百人潜入成都。”
仰天长叹一声,曹操怅然说道:“今大计不成,皆坏于这帮蠢扑……”
“丞相,看来西川的内战已再所难免……”贾诩斟酌着说道。
“失去西川这一路。想迫使张飞回师荆州几无可能,丞相继续留在宛城已非良策。丞相,不如照荀彧大人信中所说。先行撤出宛城,集结大军再图他谋。”
曹操眉头深皱,未置可否,但面上却流露出一丝意动之色。
被困在宛城这么多天,曹操心里也早已感到厌烦,若不是对贾诩的计划还抱着信心,认为能够迫使荆州军自己撤退,曹操或许早就想办法谋求突围了。
“宛城乃南阳中枢,南阳又是连接荆、豫、司、益四州地中枢,如此重镇。岂可轻弃?”‘荆州刺史’刘先面色大急,高声谏道,“丞相,还请三思啊!”
“宛城固然重要,但丞相才是关乎战局的根本。宛城失,日后仍可夺回;而丞相一旦有所伤损,必然引起全局震动。如今宛城已处荆州军重围之中,我军将士奋战多日,仍无法扭转不利境况。更为紧要的是。城中的存粮日渐稀少,继续困守,待得粮尽的那天,不消荆州军动手,城中的军民恐怕就要自己哗变了。而且,正因丞相被困,我方数万大军也被拖滞在宛城附近,每日的粮草消耗恐怕要达到骇人的地步。”还未待曹操回话,满宠已然接口说道,“宠极赞同文若大人地主张————必须尽快护卫丞相脱离荆州军的围困。”刘先冲满宠干瞪了几眼,最后仍自不甘心地对曹操说道:“宛城如此重地,不可轻弃,还请丞相三思啊!”
曹操闭目沉思了许久,突然缓缓站起身来:“照文若的计划,即刻开始筹备撤军事宜……”
听了曹操的决断后,厅内大部文武都松了口气,惟有刘先等寥寥几人大显失望之色。
“丞相,宛城重地,不可轻弃……”
刘先还待劝说,却见曹操轻一摆手,决然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言!”
张了张口,刘先欲言难出,又想寻求他人帮腔,但很快他就失望了————身为荆州刺史的刘先,辖下实际只领有南阳一郡,原本就显得有些名不副实。若是连南阳郡也失去了,这个刺史也就彻底沦为空架子……
曹操、贾诩、满宠几人对刘先的这点小心思看得很透,不过他们也无心去搭理了。
见无人回应,刘先面色忽红忽青,突然脖子一梗,声嘶力竭地说道:“丞相若当真要撤出宛城,请准许下官留下死守。下官不才,愿以荆州刺史之身与宛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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