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张合前军击溃,再继续攻击中军时,所遭遇的阻力却明显加大了。
张合确实不凡,在前军遭袭时,居然能忍下那惨重的损失没有即刻去救援,而是先稳定住了中军和后军,在最短时间里列成了阻击骑兵的战阵。再不顾什么隐秘行军,张合军中火把齐燃。中、后军士卒在各自都伯、军司马的指挥下,以枪、戟等使用长兵器的士卒阻击骑兵的冲锋,以弓弩兵为远程杀伤力量,以刀盾兵侧翼掩护,组成一个重重相叠挤压的巨大鱼鳞阵。见张合军已变成一个无法下手的铁背乌龟,而手中又缺乏风骑营这样的破壳工具,我果断地传令马岱和庞德,中止对张合的继续攻击。携伤亡士卒撤出了战斗。遍地狼藉,哀号无数,浓郁的血腥气息连晚风都吹散不去。保椅着高度的警惕,张合所部曹兵一面谨防可能的袭击,一面收拾着战场的残局。适才的敌袭太过突然,太过猛烈,不少曹兵仍然心有余悸,面上、眼中满是惊色,还不时地左右顾望,惟恐西凉铁骑又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许多人的心中,已经生出了悲观情绪,更对那个黑色死神一样的人产生了恐惧。百万军中斩上将首级!这是曹军中流传已久的话,也是对那黑色死神威名的高度认可。每一名新入伍的曹兵,都会从老兵那里听说这一传言,这些年来,那黑色死神的威名不但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变得愈发响亮。
张合军中地一些士卒,以前还不是很相信这传言,但经过白日里“飞枪断楼(箭楼)”,和适才的铁骑突袭之后,不得不转变自己的观念,甚至由此胆寒。
“啊……!”望着被践踏不似人形的焦触尸体,张合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仰天狂啸起来。
“张飞。老子饶不了你!”
焦触的头几乎已经不在了,只余下一些皮肉连着几块脑壳一样的东西,若不是有那身盔甲,恐怕连认都认不出来。
“哦……哇!”一名都尉忍耐不住心中剧烈的恶心感觉。俯身狂吐了起来。并不是没有见过难看地死相,但如此恶心地场面有些人还是第一次得见。
“伤亡了3000多人。其中阵亡的就有2000。此外还有7、800人失去了踪迹,估计是逃散了。”张南沉重地禀报着战损情况。先前四天的全部伤亡还不到3000人。这一次居然伤亡就超过了3000,加上失踪的人,竟已接近4000人。如此损失,如何不叫人骇然,更叫人对此战地前途感到担忧。
“将军,下面该怎么办?”张南低声问道。强忍下心中愤怒,张合仰天长出一口气,似要把心中的烦闷全部倾吐出去:“就地扎营,等到天亮再说。”
“将军,等到天亮,恐怕还会有其他敌军赶到襄阳,不如现在继续……”张南心中原先地骄狂情绪早已消失不见,老友焦触之死,让他心中戚戚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地惶惑。
“张飞熟悉荆州地形,西凉铁骑又擅长夜战。而夜间视力受到限制,我等无法提防敌骑的突袭,继续行军很可能再遭其攻击。只要等到天亮,就不用怕西凉铁骑了,我军人数比他们多的多,只要有准备,他们奈何不了我等!”张合一边解释,一边也在安慰众人。
“加派斥候,搜寻敌军动向,但有发现,即刻示警……想办法联络曹仁将军。告诉他张飞已经回到襄阳……驰出了近十里后,我领铁骑停了下来。除派出斥候继续留意敌军动向外,其余铁骑将士都下马休息。由于这里是荆州,我比之张合要有许多优势。地形熟悉是一方面,信息的获得也肯定比张合要方便。在荆州,庞统本就设下了一套完备的细作网,在先前的日子里,徐庶已从其中获益颇多,能紧紧缠住张合,细作网功不可没。
“刚才杀的真痛快!”下马坐定后,年轻的马铁立即兴奋地说道,“曹军开始完全没防备,杀进去时根本没有一点阻力。”
“要是能再继续攻下去,说不定能一战击垮张合那混蛋。”马休略显遗憾地说道。
“将军的决定是正确的……”庞德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张合的中军、后军已经列阵,再进攻,就由突袭变强攻了。就算能攻进去,铁骑的损失也会很大,得不偿失了!”
“令明说的不错!”马岱微一点头,打消了马铁下面的话。马岱的西凉铁骑,在我军序列中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虽然只有1400余骑,其中却包括了四个将军级人物。其实,以马岱和庞德的身份和经验,完全可以带更多的兵马,但他们都坚持留在铁骑之中。而且铁骑中是清一色的西凉人,马岱并不拒绝战马的补充,但人员的补充却总是婉拒。大哥和我都曾跟他谈过,但马岱坚持要保守由马腾、马超传递下来的只接受凉州人和羌人进入铁骑的传统。了解了情况后,大哥和我也就不再坚持。虽然为铁骑配备了好的大夫,但每次的战斗中,伤亡总是难免的。因此,我也只能尽量让铁骑避免那些会造成无谓伤亡的战斗。
“将军,张合会不会继续南下?”庞德捶了捶大腿,舒缓一下肌肉,抬头向我问道。
“夜里能见度低。无法及时预警骑兵的突袭,太过危险。如果我是张合,只会等到天亮再行动!”我缓缓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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