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分的帮助把柳嫔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细瘦苍白的手腕不盈一握。
雪梅手里的药都端不稳,手抖得厉害,雪兰和雪菊也是一脸煞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医的表情。
太医先调匀了自己的呼吸,然后轻轻的搭上柳嫔的手腕,才几秒钟就脸色大变的站起来,一把掀掉柳嫔身上的被子。
“太医,你这是干什么?”屋里众人俱搞不懂太医此番举动的意味,但都认为这是以下犯上,侵犯嫔妃,都齐齐大喊。
太医默不作声也不解释,却飞快的伸出右手去摸柳嫔身下的褥垫。
“太医,你太放肆了!”舒嫔一介女流,此时却横生出一股蛮力,抓着太医的背心就把他往外面拖。别的人也一起上来帮忙,拉扯太医地胳臂,把他推了出去。
太医举起右手。将手掌正面朝向面前众人,五指上有点点殷红。众人呼吸一滞,俱不敢相信。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产婆,娘娘流产了!”太医大吼一声,惊醒了屋里众人。顿时房间里哭的哭、叫的叫,舒婉再度晕倒在地,雪菊两腿颤抖地又往外面冲。
柳嫔是女人,太医不能帮助柳嫔处理善后,一切只能等产婆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柳嫔保持清醒,并且时刻观察她地脉象。
“太医院离此尚远,等产婆赶来娘娘必定不支,还是让奴婢来吧。”这个危急时刻。二位嬷嬷挺身而出。“有劳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情况立刻叫我。”太医也知这种时候他也插不上手。立刻退下不予打扰。
“你们两个,赶紧去拿热水和干净的巾子来。越多越好。我们要洗手娘娘也要用水。”二位嬷嬷挽起衣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柳嫔如此情况早已让雪梅和雪兰腿软。相互搀扶着离开房间,手中的热水走一路洒一路。
嬷嬷脱去柳嫔的裤子,这才发现裤子已经被血湿透,血仍然在不断的从下体涌出,情况非常危害,也真难为柳嫔竟然一声也不呼痛。
不过一直没有呼痛不代表柳嫔真地很难忍痛,嬷嬷一上手,柳嫔嘶哑的惨叫声就让在外面的太医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不是没有听过流产的嫔妃的惨叫声,但柳嫔的这种惨叫却是头一回听到,让人的心脏在那一瞬间都不禁狠狠的强力收缩一把。
进进出出送热水的雪梅和雪兰两个丫头脸色白里透青,死咬着下唇,目不斜视地在茶水房和柳嫔卧室之间来来回回,每当柳嫔发出一声惨叫,她们要么腿软一下要么手抖一下,然后手里的水盆里的水就会倒出来一些,弄得一地都是,踩上去都湿滑湿滑地,其中还有一股血腥气,太医掩着鼻子越退越远,最后退到了厅堂口。
等到雪菊急匆匆的把产婆带来地时候,柳嫔这边也已经结束,在服下太医地药后沉沉睡去,结果很明显,由于柳嫔情绪波动太大,孩子没有了,宫中目前的孕妇只剩下一人了。
太医诊治一番之后留下药方让人随后去太医院取药,他则匆匆离去,嫔妃流产是宫中大事,一定要尽早上报,耽误不得。
等到雪菊送走产婆,把房间重新收拾干净,将打击过度仍旧在昏迷地舒嫔送回她的房间之后,内务院的太监过来宣旨来了。
动作可真是快……
圣旨的内容很短,大意是说柳嫔有负圣恩,未能保得胎儿平安,罚禁足两月,以观后效。
雪梅代接下圣旨,跪送宣旨太监离去,然后三个丫头长跪不起,低头轻声抽泣,两个嬷嬷却身背包袱从内堂出来,没有任何告别的语言就径直离去,她们是来照顾柳嫔的,柳嫔既已流产,那么她们的使命就宣告结束,自然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雪兰突然手足无措的跪趴在地上,使劲的用手捶地,发泄着心中积压了很久的情绪。
“还能怎么办?圣旨上说得很清楚,以观后效,做好准备吧,咱们要去吃糠咽菜了。”雪梅没有像雪兰那样激动,不过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生气就是了。
“呵呵,雪竹好运气,娘娘把她赶走了,她也不用陪着咱们一起了。”雪兰抬起头,泪水将脸上的胭脂水粉给冲出了一道沟壑。
“是啊,要是她还在,娘娘说不定也不用落到这个地步,她可是让做梦都想得到的丫头呢,现在可遂了的愿了。”
“哼哼,就算雪竹在又如何,娘娘天天这么个闹法,迟早都会走到这一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再说了,我和雪竹都是粗使丫头,吃糠咽菜可轮不到我们。”雪菊嘴角微翘,露出一个讥诮的表情。
是啊,她只是个粗使丫头,主子要是被削位了,她还可以另换个地方做事,但这两位就跟着自己的主子到死吧,哼,活该,雪竹那样的人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羞辱的,报应来了吧。
“雪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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