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药味,而她的房间如熙还没进去过,想必也是一股药味。
正因为三娘有了这个病,所以她才失了宠,这么多年来,她爹温老爷再也没踏进过这个房间,三娘有丈夫,可却过着犹如守寡的生活,也是因为病痛,让一个28岁的女人鬓角生出丝丝白发。
产后风,以现代医学来看是可以治疗的病,发现得越早治疗效果越好,可是三娘已经病了十年,而且这里的医疗技术怎样她也不知道,但以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来看的话,如果有好的治疗手段,也不会让三娘病这么久了。
“娘,您也要注意身体,等过了冬,您又要难过了。”春天多雨,对三娘来说,是个难过的坎。
“不碍事的,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三娘淡淡一笑,如熙看着却觉得苦涩。
“娘,别担心,我会照顾您的,我一定让您好好的过了明年的春天,而且还要过好多好多个春天。”如熙双手抱着三娘的腰,仰起小脸,一脸认真的看着三娘。
既然她顶替了这个身体而活,那就让她连同这个身体应尽的孝道也一并继承了吧,她已经不能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尽孝了,那就在这弥补吧,她会尽量学着做一个孩子的。
她是妇外科大夫,研究生读的也是中医妇科学,同时还拿到中医针灸、中医推拿医师两个证书,除了本专业的课程外,本科学生要学的几本中医经典著作她是倒背如流,中医理论烂熟于胸(毕竟她是跨专业的研究生,有些基础课程需要自己用业余时间学习),她就不信她无法减轻三娘的病症。
不过,还是得找些这个时代的医书来看才行,只是不知道文字方面是否也和汉字差不多,这个身体似乎对学习不怎么感兴趣,房间里愣是找不到带文字的东西,一本书也没看见。
语言是没有问题的,发音与普通话只有些许差别,在许愿看来像是一种北方方言,否则她不可能一开始就能听懂那些对话,文法则像旧时的白话小说,习惯了之后一点也不难。
唯一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她现在所处的时空是哪个朝代,只知道今天是12月初8,快过年了。
不过想想也是,平民百姓家,谁会把统治者的名号天天叼在嘴上。
而且这个问题她还不好问,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事儿问这个干嘛?犯不着嘛。
只能另找机会了解了。
“好啊,熙儿,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哦。”三娘笑着,抚平如熙额上有些乱翘的刘海,然后牵着她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踏进房门,意料之中的草药味就扑鼻而来,如熙抽抽鼻子,没说话,顺从的跟着三娘在房间中间的桌子前坐下,那里摆着一个针线筐,除了针线里面还放着一大块红布,暂时看不出这块布要干什么用。
“女孩长起来是很快的,熙儿过了年就满10岁了,有些东西现在也是时候开始准备了。”三娘一边说,一边从筐里拿出针线、尺子、粉笔、剪刀和那块红布。
如熙听着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她才刚刚开始学着适应新的生活,不会这么快就要她开始准备所谓的嫁妆吧,据说新娘亲手做的女红也是嫁妆的一部分来着。
“娘……”如熙迟疑的唤了一声。
“我家熙儿真的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听底下的丫头们说的吧,别怕,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的,这是长大成人的标志,是喜事。”三娘一边笑着,一边用尺子量好布,然后拿起剪刀开始把一整块的红布给剪成一定比例大小的长条。
“吁……”如熙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原来是说这个,吓她一身冷汗。
立刻,如熙,也就是许愿,开始好奇三娘要怎么做了,这可是真实教材啊,在这个没有方便卫生的卫生巾的时代,女人要如何度过每月的那几天呢?
三娘把布剪好,然后手把手的教如熙缝制属于她自己的月经带。
好在作为一名女同志,一些简单的针线活许愿生前还是会的,在读书的时候也玩过一些图样简单的十字绣,所以行针还是有板有眼的,就是针脚不太密实,而且歪七扭八的,不用三娘说,如熙自己看都觉得惨不忍睹,她还有得学。
“娘啊,好难缝啊。”一条边尚未缝完,如熙就觉得她现在双眼发花,比她做一台手术还累。
“呵呵,慢慢来,这个就是靠的熟能生巧。”三娘拿过如熙缝的看了两眼,又还给她,“继续,别停,否则到时候你没得用娘可不帮你。”
如熙认命了,她必须得做,女孩子的初潮还真是个算不准的事儿,天知道哪天她一觉醒来床上就红了一块。
这边娘儿俩在做着闺房私活,外边有人敲了门进来,梳着妇人的发髻,一身绿袄,衬着她的皮肤细白水嫩的,正是那个一直没生育的二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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