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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红烛下,夜至子时,明王妃柳氏正秉烛做女工。时而抚腹安慰慈笑,时而用针划过前额发际润针,无名指顶针与巧手无缝配合,那件婴童小衣上的图案渐渐显露。
冷不防一声惊讶,望着左手食指指心,竟慢慢挤弄出了一个小红点,原来是被针扎到了。
很快随着一扇门‘吱嘎’一声被徐徐打开,端着一个小碗汤药进来的小婢女一见开始埋怨起来:
“哎呀王妃,这些活让我们这些下人来干就好了。您看,要是明王爷在,不得怪我们这些下人粗心哇!”
柳氏笑笑,将手指靠向嘴唇,轻轻吮吸了几下:
“没事的,看把你给吓的。”
放下药碗,紧夺过柳氏中针线活,转向身后找了个衣橱,正立在一个小凳子上将刺绣藏好,这让坐在榻边上的柳氏只得无奈地笑望他处。
那小婢女回过身来,发现药汤很烫,双手捧起开始不停地吹起来。
“行啦,这刚下炉的,没那么容易吹得凉。过来”
那小婢女一想也是,移到柳氏跟着坐下。则坐下又起身,想到该拿个大的靠枕给柳氏换了,以好让其换个坐姿。
“行了,坐罢。香红,你是何时进的听雨轩?”
“回王妃,小的是十五年进的。得王妃顾爱庇护,要不然呀,现在早已不知道饿死在何处呢。”
调好靠姿,那小婢女不停地又试探握了握柳氏的手、再对比自己摸了摸柳氏额头,精细观察着体感变化。
若在平日里,主仆有说有笑,这丫头机灵,深得柳氏喜爱。可现在柳氏乃孕妇之身,这下人何其懂事,没敢刻意拉着柳氏半夜深聊。待柳氏靠好后,婢女擅自作主左右放下了床帘,动作娴熟,转又准备去吹烛。
谁知柳氏将一侧床帘撩起:
“香红,我想吃辣的小吃,府中还有吗?”
那婢女努嘴回望了柳氏,调皮没好意答:“府中没了,明日一早小的就去客归居给您买。”
床帘很快也听话地被放下,灯烛也被吹灭,闺房门也再次响起‘吱嘎’声。
窗半开,院外灯火照了进来,床帘再次被撩起,掠过柳氏一抹凌厉阴郁目光……
麻逸城久攻不下,城门外尸殍遍野,似乎已成僵局。不远十里是春色,草木葱郁,而此处却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原本打算务必在十日之内攻下城,现已五日过去了,再算算粮草也仅能再维持四日供需。双方除了不停上升的死伤数,是谁也进不得、退不得。
更雪上加霜的是,西北方义军军探来报,夜秦与月星两国交界处有异动——月星国有一支军队已经跨过边界,长驱直奔麻逸城而来,再有两日便可兵临城下。
以剑为拐,因酣战而疲惫不堪的成王吃力地站起来。坐在其对面的夜秦王子是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却颓丧坐着,一股强大的失望化为一颗泪珠,蔓延在王子那张满是污渍与血迹的脸上。本是复国有望,那座王城就近在咫尺,正如再过片刻便手可摘星辰时,突然被这一消息揣拉入地狱。
成王转过脸来望着夜秦王子,眼神一对触,一下子把夜秦王子给惊到了!只见成王那张同样污浊不堪的脸上却泛着笑,眼中却流着泪,激动:
“天不生先生,此役不知要打到何时才休?”
如此奇怪话语自然令人难以理解。
“来军是敌是友都未可知,为何成王有如此感慨?”问这话的是不远处的魏忠。
成王此时已是难以自己,仅是望了一眼魏忠,半晌突然举剑向天:
“令!立即集结所剩之全部兵力,即刻前往西北门,合全军之力攻打西北门。”
接着知道不明其中缘由的夜秦王子和魏忠将军定会有疑再问,成王拿出战机稍即逝紧迫,简单解释道:
“知道你们要问原因,但现在不是时候,等攻下城再慢慢跟你们解释。执行罢!!!”
也就在不远处,夜秦王城正门上指挥着叛军激战的首将发现城下攻势稍缓,再而敌军纷纷鸣金收兵,不知是何用意。也几乎在同时,叛军也收到了月星国军国跨境直入的军报。
再看那名叛军首领,正是那名当日险些取掉夜秦王子父子二人性命的追兵头目,只是因为面容太过污浊难以辨认罢了。
与其身旁站着听命的副手不同,此人含怒看着城下兵士如潮水渐渐退出,仰天怒吼,十分不甘心:
“可恨!可恨!!”
那副手笑脸一停:
“将军,这是好机会呀!他们怕了,此时开城追贼,便可以一路绞杀,将他们一网打尽啦!”
话一说完,那人将怒脸转对向副手,让人不寒而栗:
“蠢货,他们这哪是要跑?月星国援军来了,他们这是要等援军一到,前后夹击我们呀!无耻月星国,该死的月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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