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茗阁

　　太子匆匆南下，从东宫侍卫队抽调了一队人马随行，五十兵士，严令着素衣便装。李玄思与高赋于京中无法抽身，由太子亲自钦点户部侍郎章太原、吏部郎中程中义、东宫侍卫长韩玄斌三人随行听用。离京数日，即将到达德州与昌州地界时太子心生一计。

　　前不着店，后不着村。队伍找了一处无人居住破旧民房。几人在内更衣，便衣卫队在外戒备。

　　“敢问殿下如此考虑是何用意？”

　　屋内就四人，另两人明白似地在换着衣裤，话是韩玄斌问的。

　　“都说京官难当，往往忽视了这些地方官吏。可别小瞧了他们，是可恨亦可怜、可怜亦可恨呐。自古以来百官高薪朝代甚少，大多都以低薪养廉。没了钱，任谁都会胡来；可往往一胡来，过了度，百姓就此遭殃。记住！入了昌州地界后，称呼就得改了，本宫与尔等三人是从廊州方向来的客商。明白吧？”

　　原来四人连午膳都未来得及用，便在小破屋内更换起衣服来。原先便装是丝绸，经过一番打扮，换上粗布，俨然同一般商人已无两样。

　　一边在整理自己衣衫的章太原此时也发了话，意在提醒韩玄斌：

　　“韩将军，殿下这是要易服私访……”

　　太子即刻顽皮地打断了其话：

　　“还在用殿下？这样，从即刻起，你们直接称呼本宫为老爷，本宫直接称呼你们名字。切记！还有，命卫队减速，我等四人先行。”

　　一听此话韩玄斌第一个不答应了：

　　“殿下！……老爷，这万万不可，属下担着护卫重责，万一有个差池属下担当不起啊！”说时两眼望着章、程二人求助，章、程二人也同样紧张望着太子。章太原：

　　“韩将军所言极是，这易服出行本就很让臣等难做，现在还要离开卫队护卫，请殿下三思呀！”说完三人一同跪请，却见太子坐下轻松一笑：

　　“没有万一，有韩将军在，一可挡十。再者说，民情都不知，我等此役必定未打先败，更别谈什么国策推行啦。都起来吧！”

　　三人见执拗不过，只得无奈起身。正说时，门外一卫兵端了吃食进来，一见四人都已换好行头，百思不得其解。

　　董应钦的三个爱徒各司其职，其中董孟最为深得董应钦倚重。董仲自由凤仪镇归来后，董季自得知御律卫地牢秘密后，两人皆心事重重。御律卫官服着角兽服，按品级着色。主色为黑色，品级越高，着色越深，以此类推。配飞龙刀，董季乃女子，使双短刀，平日交叉配于后腰两侧；董仲配一把佩刀，董孟配一把弯刀，反倒是董应钦武功最高，没有配任何武器。官服与器械统一由宫中打制，足见御律卫所受器重。

　　这日董仲于衙内演武台练功，董季暗中观察了许久。兄妹手足情深，相处久了，董季自然看得出其心中有事，一招一式心不在焉却又戾气流露。练到失控时刀向一木桩飞去，瞬间只见碗口粗的木桩已成两半。

　　“师兄！休息会儿吧。”

　　董仲回头一望，很快抹去汗水。两兄妹就近在石阶上坐着聊起来：

　　“大师兄呢？”

　　“说是后宫来人要调阅旧档，忙着招呼去了。师妹，你今日几时上西山，师兄陪你去吧。”

　　“不用，待会儿就去。说是亲生父母，我打小就没记得他们长什么样，真羡慕那些有父母陪伴的孩子！”

　　“也好，那师兄就不陪你了。”

　　原来今日是董季父母忌日。董季在还未记事时双亲便逝世了，每每问起董应钦，都是说当年患了疫病而亡的。自己也是卫使，借着职务方便也曾多次打听，得来消息都差不多，便从未怀疑，故而只得怨恨那场疫灾。

　　久在御律当差久，见惯了一些黑白是非不尽如人意，董季自然知晓董仲心事。以为董仲只是同以往一样，办案子遇到了难处，发泄心中不快就好，便没过问也没在意。再者每个卫使心中都能藏得住事，这是自小训练的，也没有再安慰，只身策马出城而来。

　　出了城门口，董季于马上望着不远处一轿子一笑，勒马降速，缓缓走至那台轿子旁边。轿旁一下人向内提示一句：

　　“小姐，卫使大人来了”

　　只见侧窗口处帘子被掀起，露出一妙龄女子清秀面庞，美中不足是有些消瘦。

　　董季娴熟下马：

　　“小小，人人见我御律卫使皆躲闪不及，看来也只有你这个朋友肯与我往来啦。你年年都来，多谢这份情意。”

　　此时上官小小也从轿子内里走出：

　　“说是朋友了还说这样的话。祭品都备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走吧。”

　　谁知董季拒了好意：

　　“小小，你们回吧，今年我自己去。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自己心里也有好多心里话想和父母聊聊。”

　　“如此也好，好好聊聊，心里不畅快就少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