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茗阁

　　安顿好方显，徐仲夏也来到王之徐书房一起商议对策。王之徐心里清楚，这种案子之难办不亚于绝案。一方牵涉旁系皇族，一方牵涉在朝高官，好在现在疑犯已拿住。当徐仲夏正向其详述经过时，王之徐眉头不见舒缓：

　　“抛开其他不论，单案情而言，你觉得有何说不通的地方吗？”

　　这是上下级关起门来讲的，徐仲夏也无须绕弯：

　　“回大人，文公子有哮喘这大家都知道，正好出事那房间也摆有好多多粉鲜花。就这一点未免太过巧合。”

　　“文公子知道，为何还闯进去。”

　　“兴许气头上，换谁也不会想那么多。”

　　王之徐点头思虑：“嗯。其他房间有类似鲜花吗？”

　　“有些有，有些没有。有些多，有些少。”

　　王之徐追问：

　　“本官问你，若文、方两人不斗殴，单那一间屋子花粉可否足够让文公子致死？”

　　其实这个问题徐仲夏也有想过：

　　“这个？回大人，这不好假设。量是足够让文公子哮喘发作的，现在的问题是治疗是否及时。属下觉得，依现场情形来看，是有巧合成份。可许多案子都如此，掺杂人为与巧合，往往便放大了人为部分。就拿此次方公子来说，若是一平民的话，安个哮喘发作也便了事了。”

　　王之徐起身又重复了他焦虑时常有的背手徘徊：

　　“本官何尝不知呀，人我们拿了，职责便尽到。最重要是看风向，看两家各自能使出什么解数。该做的我们也要做，但记住，尽可能地慢，越晚交上刑部，对谁都好。”

　　“属下知道。”

　　王之徐再提醒：“对了，方瑜是通人，到时免不了自己要去现场勘验的，不要为难他。”

　　“是。”

　　说到方瑜，当方显被拿消息一来，知道事已不可再往其他方向想，把自己一人关在书房冷静。想想自己刑名一生，经自己手大案无数，何曾想年老却摊上自家之事，着实讽刺。冷静下来一想，此案是否巧合、是否人为已不重要，是难以用侦察手段弄清缘由便可过去的。

　　果然。行动迅速，当晚为避嫌，已特意嘱咐大理寺两名得力手下，会同京兆尹又再次勘察现场，翠芸楼因出了命案，一时依律被封，一干人等全被查问个彻底。特别是柳烟，一陈查问下来和京兆尹所得口供相差无几，狡辩只会让气头上的文家恼上加怒，着实无奈。

　　联想到最近龙陵旧人出现，亲子沾染命案，坐立难安。

　　文家悲伤之余很快也将事情捅到了刑部，以长公主出面特意给明王亲自打的招呼，弄得明王也惊奇不已，正叫来吕师爷商量应对之法：

　　“这个方瑜好好掌着他的大理寺，近几年来也风平浪静的，怎么这当口出这样的事。”

　　方瑜表面不入党争，看着都不是哪位皇子的人。这下出了事，自然也难以找到帮忙说话的人，就连吕师爷也落井下石：

　　“听闻这个方显呀打小顽劣难教，劣迹过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

　　明王笑笑：

　　“本王知道不奇怪，师爷看着办便是，要是便宜了这姓方的，往后长公主那可就没法交待了。想着剿匪就烦心，谁还有心思花在这上面。传消息给奏明，等王之徐那边将案子上交了刑部，别手下留情便是。”

　　吕师爷并无半点为自己惭愧：

　　“是是。只是……”

　　明王方要起身离去，见吕师爷吱唔便立着不动看着吕师父。吕师爷：

　　“听说这个方瑜和誉王爷也很熟……”

　　明王见吕师爷指的是这顾虑便直言道：

　　“这人情再熟，亲情总要先考虑的。是亲三分顾，再说这王叔不也没开什么口嘛。还求情，这种事王叔躲还来不及。行了，就这么办罢。”

　　圣旨已下，各在成王明王手中。因自觉事情紧急，成王已来不及等十五日开朝，率队南下。闲暇时便于马上翻看西门无双写给的手稿，更惊觉此人竟连兵法也精通。

　　就在出发前一日，成王拿着手稿还来到了首辅府，待乐典翼阅毕，只说四字：

　　“人才难得。”

　　后又良苦用心教导成王：

　　“此人可善待利用。日后若能用，则留之；不能用，务必除之。”

　　两人心思竟想到一块，区别仅在于说与不说。

　　看着开朝日近，王元庆喜忧参半。喜是找到太平道人，忧在解羽之事仍无头绪，各暗路消息纷纷扑空。

　　身后一密室内传来陈陈惨叫声，从外皆可猜出内里在审人。王元庆屋外静坐等候，见一人外出前来汇报：

　　“王大人，还是没开口。”

　　王元庆闭目问：“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说？”

　　“回大人，各种刑都用了。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