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儿委实不知。”封修善说道,“当时情况危急,突然出现的两人断掉顾北的退路,紧接着三把赤血剑同时指在他的身上,顾北大喝了一声,三人便退开了。李鉴一大镖头说,这是硬气功退敌的路子。”
“大喝了一声。”
封无常陷入沉吟。以封修善的描述上看,顾北使用的的确是硬气功的法门。然而,比百炼成钢更高明的硬气功真的存在吗?
“听起来,顾北退敌并没有陷在胶着的局面。”
“是,他独自面对剑血三隐里的一人,显得游刃有余。危险的局面,应该说只出现了一刹那,那一刹那,退路被人断掉、另外两人凭空出现,和第一人组成了必杀的形势。”
“能躲过如此的绝杀,顾北的功力不能小觑。”封无常眉眼低沉,空灵地看着地面。封修善在一旁看不清他的面容,猜不出他在思虑些什么。
“总镖头?”
“没事,你接着往下说,说一说李鉴一大镖头被杀的事情。”
“关于李鉴一大镖头被杀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当时我还在静养,听到门外面吵起了喧闹的声音,才得知李鉴一大镖头已经不幸遇害了。”
封修善说着脑中也在发出考虑,其实在顾北做出解释以后,他曾向李府上下的仆人镖师做出询问,问是否有看到白色的影子在府中飘荡,得到的全是否定的回答。
对于顾北,这是条极为不利的线索。
然他追溯回自己开始时发过的誓言,虽然不愿主动提起,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出。
“嗯,好,修善你做的对......”封无常听完后略略地表出沉吟,“对顾北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却没有见到他有一丝半点的恐慌。这般情形,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他问心无愧,另一种是他不够在乎。”
“两种有区别吗?”
“傻孩子,当然有。”封无常笑道,他俨然变回到慈父的角色上,“行事光明磊落的人,坚信公义,所以心里或者是嘴巴上会挂念着一句话,叫公道自在人心。但另一种,则是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对于这种人,完成结果是至上的选择,哪怕有杀身的危险也不在乎,只要能让他接近目标,他可以舍弃一切。”
“也就是说,哪怕有再多对他不利的消息,哪怕凶手的名字呼之欲出,他也会自己走进重重的危局,只为伺机完成任务。”
“对,性命都不在乎,何况一些模棱两可,只是有可能对他不利的线索。”
“爹,刚才您叫孩儿是傻孩子,想来是要问我心中的想法了。”封修善站起身形,胸膛挺得笔直端正,朗朗说道,“孩儿坚信,顾大哥绝对不是一个阴谋小人。爹教导过孩儿,说看人不能观其名,要看其身。我接触过顾大哥,我相信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是世所罕见的真豪杰。”
“从第一眼上看,我也觉得他不像是个擅长把弄阴谋诡计的小人。”
封无常塌下肩膀,松动疲倦的筋骨,繁杂的事务扛在肩头,他都有些忘记了白天黑夜。转眼看到外边的天色已经黑得很浓,他一开始抱有的秉烛夜谈的心思也渐被打散。
父子间,多些理解就好,不必多言。
“善儿,你回来以后,挂念的全是顾北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抽空去拜见下你的母亲。”
“父亲,提到这件事情,孩儿真的有点惭愧。刚才孩儿去见过母亲了。去之前是顾北大哥提醒我,说久行归家,应该先行拜见双亲。”
“嗯,你不在的日子,你母亲老是念着你,听说你被剑血三隐追杀的事情后,恨不得亲自赶去分号接你回家。”封无常说着,责备与慈祥的语气融洽地汇合在一起,使封修善充满愧疚和自责。
“爹,孩儿去向母亲再请个晚安,天色还早,母亲应该还没有睡下。”
“嗯,去吧!”
挥挥手,封无常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儿离开,直到封修善彻底走远的一刻,整个人浑身像是泄尽了力量,软绵绵地瘫倒在椅子上。沉闷了良久,封无常悠悠地叹出一口重气,伸手送进领口中,从怀里抽出了三封信笺。
一封署名剑血三隐,一封署名努察,另一封则署名临江分号李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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