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插在腰间,秦雪君苦恼着说道。
“是要搬进屋子里是吗?我来。”
留白温和地说着话语,运转内劲,接连数趟劳作,将地面上的所有仆人尽数搬放在账房屋子中。秦雪君则蹲低在面前,给每个人的额头上都留下“莫生气”三个字。
“这是要干什么?”留白问道。
“他不是好脾气吗?我这是要再提醒他一下,遇到事情要莫生气。”嘻嘻地笑着,秦雪君拉着留白继续奔赴其他的别院,轮番依次行事。
次日,天明,日色熨暖天边。
张文印在床第上悠悠张开双眼,他感觉今日的早晨格外宁静。
鸟儿在窗前闲叫,风声在吹动门框的边缘。
从昨晚起,这种感觉便一点一滴地侵入到他身旁。他很喜欢宁静,所以很合他的心意。早早地睡下以后,张文印享用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只是当他睡得神识饱满,他便不喜欢在床上逗留了。伸手抖一抖床帘,示意在外等候的侍女为他洗浴更衣。
然而足足等过二十息的时间,也没有人来掀开床帘。
张文印忽然起身,他抖一抖衣袖,伸出两指小心翼翼地分开乳白色的床帘。按他的规定,每日日起前半个时辰,就应有人在床前伺奉,等候听用。迄今为止,从未出现过异状。
可是刻下,床前空无一人!
瞳孔张动下,张文印猛地跳下床榻,他来到屋子内陪房丫头的床前,见床上安睡着两名婢女,气息平稳,却没有将要起身的动静。
近前再看,只见二女的额头上写着“莫生气”三个字,正睡得香甜。
“莫...生...气.......”
目光坚硬如铁,张文印直感到一股沸血冲上心头,他怔怔地向后倒退两步,又转到门关,推开门,只见到石柱边上、院子的地上,各处都躺着昏睡不醒的仆从,而他们的额头上,无一例外,尽皆写着“莫生气”三个字。
“莫生气、莫生气......”
一路走尽宅院,张文印看见的每一处都是沉睡不醒的家丁仆从,所看见的每一个人都在额头上写着莫生气三个字眼,最后来到账房中,看到已经被焚烧殆尽的点铜柜,顿时间两眼充满血丝,向着倚靠在柱子上昏睡的老先生狠狠甩去一个耳光。
老先生顿时惊醒,等看清面前的公子穿着银白色的里衣站在自己的跟前,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而后眼前徐徐浮现出昨晚留白三人闯入账房中的景象,忙不迭地以头撞地,痛哭求饶道。
“少爷,是老东西无能,没能看管好少爷的名册!少爷,少爷......”
“柜子的痕迹,是从里面往外面烧的。说明不是失火造成,而是有人打开柜子,从里面放的火。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情。”
落座在一旁倾斜着的椅子上,张文印面向屋外,外方阳光明媚,看不清他的脸上是何种的神情。
“少爷,昨天晚上有三个强人冲到屋子里面,一个披头散发、一个是哑巴,还有一个浑身打颤、连刀也拿不稳。这三个人进到屋子以后,就问我要值钱的东西,我装作被吓晕,可他们还是摸到钥匙,强行打开了柜子。”
“柜子打开便打开了,可里面没有钱,为什么要给烧了?”
“为首的那个说他不识字,说这是在欺负他。”老先生如实说道。
“不识字就把名册给烧了,所以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就把屋子里面的东西全给打烂了。”张文印平静说道。
“是这样子。”趴伏在地上,老先生突然记起被自己踢进桌子底下的盒子,连忙抽出举过头顶,“少爷,这个是老东西偷偷藏起来的,里面是新近的借条和一些金票子。”
“罢了!其他的借条都被烧光了,剩下的也全烧了吧!”
起身扫扫堆起褶皱的裤子,张文印嘴角上扬,露出平易近人的微笑扶起账房先生,扶着他落座在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上。
“靠着柱子睡了一个晚上,年纪大了肯定受不了。先休息一会,我去叫醒其他人。”
“那...那盒子里面的金票......”
“账房里面的许多东西需要重新置办,你就拿着去用,不够再和我说。至于剩下的借条,你帮我分出来,商家大户的全部拿去催债,务必一个月内清账。其他小户的、官府的,全部烧了,一张不留,一个月后,我要一张借条也看不到。眼不见,心不烦嘛!”
双手背在后方,张文印飘然走出门外,支离破碎的心情被重新粘合,他要去欣赏今日的湖光天色,看是不是要比昨日的更美。
一夜的劳碌下,秦雪君回到齐云镇时,已经是疲倦满怀。
她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眶,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中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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