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文印伏低身子便要写字。但他眼角的余光见到二人仍是跪在地上不动,于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不走?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
“不是...我们的脚指头上个月已经砍完了,这个月没得砍了。”
一句话说出,陈老实和曾爽快两人满脸的愁容。
听得秦雪君差点笑出了声,还好被及时捂住。
“这么快的吗?”拿着笔挠挠脑袋,张文印也是一脸的为难,“要不,现在起开始剁手指头?”
“少爷,一开始您就要剁我们手指头的,可后来又说我们给您做事要隐蔽,所以才改成剁脚趾的。”
“差点没想起来!”
张文印又挠了挠脑袋,笔端上墨水滴下,打在他青色的薄纱,带出一圈接一圈的黑色涟漪。
“好吧,这个月算你们运气!等下个月我想好怎么惩罚你们,再给你们处置,现在滚去账房里面领银子!”
陈老实和曾爽快只得弯低身子离开。
留白悄悄退后半分身形,示意他去跟往账房的方向,看看他们到底去做些什么。
秦雪君和易凡则好奇张文印的性子,留下来继续观察。然而足足看过一刻钟,张文印也只在湖畔挥毫写字,不愠不恼,没有其他任何的举动。
乏味极了。
见状,二人只得悄悄退下,前往找寻留白。
蹲低身子伏在账房屋子顶上,留白掀起一块瓦片,透着窟窿向内里查看。陈老实和曾爽快坐在一名账房先生面前,嘴里连珠般地说着人名,而账房先生则在快速记账。
“佃户张怡大笑;猎户许可儿大笑;脚力柴老汉大笑......”
一通记账后,账房先生稍等笔迹风干,随后点指数数。
“依老规矩,一个人名十文钱,总共一百五十二个名字,加上二十两赏银,一共是二十一两加五十二个大钱,来,拿着。”
封好银子铜板递给二人,账房先生将记录名字的册子合起,打开身后的点铜柜,郑重其事地放进后用铜锁锁紧。
留白望见,柜子里面同样的名册已经堆起有两尺的高度,果然如易凡所说,二人为张文印做事已经不是一天半天,而是有相当长的一段日子。
“怎么样?有些什么发现?”
两道身影猫腰凑近,来到留白边上细声询问。
底下,陈老实和曾爽快已经离开,账房算的也已经是普通的日常开支。
盖上瓦片,留白小步起身,秦雪君和易凡二人动身跟随。
三人来到一座看似无人的小院后,留白才方方打开话匣子,将自己看到的逐一说出。
“按我的想法,账房锁起来的那个柜子里面,应该都是村民们嘲笑张文印的名册,谁笑话过他,谁为他的丑事叫好,都被他记在了本子上。”
“陈老实和曾爽快到处走场,齐云镇所有的能去的场子他们都去过,按这样算,里面记的名字没有整个镇子的人,也有一半了。”秦雪君说道。
“可关键的是他记这个干嘛?又不能当借条用?”
泛着疑惑的目光,易凡一时间无法猜不透张文印的心思。布这样的手笔,却无实际的利益,究竟能做什么用途?
“难道他还是个傻子?”
“我看不像!”留白摇摇头道,“从他的行为举止来看,张文印更像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而且他城府极深,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怎么讥讽他,他也能按下所有的脾气。虽然他在纸上写着莫生气三个字,看起来像是在宽慰自己,可是他的字迹一点没乱,这份养气的功夫,已经不能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了。”
“留白说的有道理。”手扶着下颐,秦雪君表示认同,“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个傻子,相反的,眉目清秀,倒是有点书生意气的感觉。”
“难道他还是个秀才不成?”易凡说着,自己先摇了摇头,“应该是个有钱的秀才老爷才对。”
“张家庄各处的草木,还有宅院里面的银湖水景,确实更像是文人的喜好。”秦雪君说着,突然间手锤掌心,作恍然大悟,“那就对了,文人都有点和别人不一样的毛病,刁钻偏执,这样解释的话,记仇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你是说他记名字,是为了伺机向那些人报复?”留白问道。
“雪君说得在理,费那么多的心力手脚去做这种事情,不是为了寻仇难道是为了按人头发奖?感谢你笑话我,感谢你为我的丑事叫好,来,一点点银子不成敬意?!”说着说着,易凡的眼睛也豁朗开朗道。
“那些账册留不得!”秦雪君咬咬银牙,对陈老实和曾爽快甘当鹰犬的事情感到气愤,“还有那两个人,虽然说有把柄握在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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