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留白睁大着眼睛无法入睡。思来想去,他都在害怕那名冰冷的女子会对封定方施出重手。如果不是双手还有些不便,他宁愿自己劝退封定方。
“不知道定方怎么样了?...不行,还是得去看看,万一她误解了我的心思,伤了定方怎么办?”
想到此处,留白更不得安宁,才要起身,外面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去吧,和他住一间房。”
“是,前辈!”
乖巧地应答着,封定方推门而入。留白连忙起身,来到定方的面前仔细上下查看,嘴里还忙不迭地问道。
“定方,她没有伤着你吧?”
“没有的,公子。”封定方一如往常地称谓着留白,并没有为留白进冷刀山的用意而感到愤怒。相反的,他还在为自己偷偷跟踪留白的事情而感到羞愧。即便他是受到了封无常的指示。
由此可以想见,他是真的怀有一颗淳朴的赤子之心。
“公子,抱歉,我一直在后面偷偷地跟着您......”
“我不是也找人来对付你了吗?”
留白扶着定方在床头坐下,笑意轻淡,但胜在不做作。
“知道你会武功,我挺意外的,不过更意外的是你一直在跟着我。我虽然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但还是想独自一个人呆上一段时间,毕竟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和你动手,我又狠不下心,无奈下,我只好来找她。”
“我相信公子没有恶意!”
“还叫公子?”留白笑道,“在长风镖局,碍于情面,你叫我公子我不反对,可是在外面,你不是谁的家仆,我也不是谁的客人,你叫我留白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公子比我年长,直呼其名是同辈间的事情。”
“你和我相差不过五六岁,当然份属同辈。要是你觉得别扭,也可以学修善称呼顾北大哥一样,叫我一声大哥。”
“叫大哥又显得老了。”
封定方一脸为难地挠挠脑袋,见状,留白只好摇摇脑袋,暂且作罢。
“好吧!先允许你继续叫我公子,可是以后一定得改,不然的话,你认我这个公子,我可不认你这个小随从。”
直到这时,封定方才算松了一口气,他流出乖伶的笑容,坐定在床头边上,一双有神的眼眸安分流转,是在静等留白将满肚子的疑问抛向给他。
比如,他是学的什么武功?又是跟何人学的功夫?这些问题他都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然而留白并不关心这些。
他想的全是关于冷月庵女子的事情,相比起来,封定方才是让他可以放心的人,相处几个月间,封定方的为人秉性他再也清楚不过,是个懵懂的孩子,但又不缺乏机敏。
只是,女子的武功实在过高,以至于留白说话做事不得不小心谨慎。
“睡吧,明天你早点回去,我想多半是总镖头担心我的安全,所以要你过来送我一程,你回去就和总镖头说,我很好,而且一路上行事低调,没有和人生出事端。”
“好的,公子。”
应了一声,封定方分好床铺被褥,和留白并肩同眠。
夜晚的山风凄寒呼啸,沙沙的纸窗一直没有停止过响动,像蚂蚁挠在心窝上,让人心痒痒的、又抓不着痛处。渐渐的,人会生出一股躁意,在床上左扑右打,又跳起来掀翻被子,气势汹汹地想要吓走对方。
可是心口上的痒痒,依旧是止不住。
眼眸眨动,留白望着窗户,念动着心经咒语,让胸口间的焦躁分化出去了些许,至于剩下的,并不足以让他变成不安分的猴子。
“好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不习惯。”
从热闹的镖局中脱身,留白回归在个人的生活里面,难免思绪繁杂,尤其是又见了和自己亲近的定方。
另外将来,他的前途又是一片茫茫,冷月庵女子的托付,也似大山压背,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
双重情绪的临近下,留白心烦意乱。
以至于一夜无眠,及到天边熹熹微亮,留白才生出倦意,卧在榻上恬静入睡。睡得如梦如醉之间,他听到有人推开庵门,来到做早课的女子面前,伏低身子说道。
“小姨。”
“来了。”
女子应答着,话语中难得多出一丝柔意。
“收到小姨的来信,怀义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来。”
“我找你,是有事要问的,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小姨,怀义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肯出山?怀义与您,是至亲的血脉,也是这个世上唯一存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作为人子,难道连尽一份孝心也不被允许吗?”
“空门不是我的归处,我念佛诵经,谁都可以反对,唯独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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