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父亲死时的痛苦景象，李腾云紧紧抓住裙摆，指尖近乎穿破绸缎！而李腾飞则低低抽泣，他的眼睛瞪到通红，睁大着往地上掉落泪珠。
李鉴一死的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痛苦。
为人子，怎么能不肝肠寸断？！
“至于说为什么只有在开棺重验后才能看得出来，是因为被震断全身的要害后，淤血堵塞，所以只有在停尸数日的情况下，尸体才会浮出一股青气，也就是中毒的痕迹。”
“是谁！到底是谁！”李腾飞撕心裂肺地低吼着，他的胸中有无尽的怒火。
“多半和血剑子离不开干系，顾北说过，他翻墙进入的原因，是看到有白色的影子先他一步越过墙头。现在想想，一定是他做好了一切手段，才去引顾北入局的。”
摘下人皮面具的莫少卿缓缓说道，手中宋义的人皮，被他用双手一直轻轻捧着。
“环环相扣，设局的人心思极为缜密。”封无常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要设这样的局，针对长风镖局，针对顾大哥，针对撼山铁人林栋？”封修善怒道。
“不过他也是百密一疏。”封无常说着，将努察的书信递给封修善，“你再仔细看看这份信，看看有什么不对。”
封修善拿过，认认真真地再看过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父亲，恕孩儿愚笨。这份信孩儿从头看到尾，一笔一划看得仔细，都和以前努察的来信一模一样，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问题的本身，就在于它没有问题。”
“这...孩儿不解。”
“修善，你看事情总是看得太死，只看在事情的本身上面，要知道，看待问题，要从多个方面着眼，有时候，更得看在事物之外。”
“孩儿实在不知！”
“好吧！”封无常说道，“没错，这份书信的手迹的确和努察之前的来信一模一样，可是模仿者和你一样，只关注在字迹的本身，却忽视了努察根本不会写字的事实。”
“努察不会写字？”封修善隐约记起，努察像是提过这件事情，“可是从前他经常来信......”
“他的信，都是由一名叫努尔泰的猎人代写的，可是在血剑子设计你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死了。”
浮在天空上的积云顿时豁然开朗，封修善气得只想痛骂自己愚蠢。努尔泰身亡的消息，不还是由他亲口告诉封无常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孩儿是真的叫糊涂虫蒙住了眼睛，连近在眼前的事情都看不到。”
“所以，这封信的内容就不成立。”
封无常正说着，门外突然间传来一片嘈杂声。紧接着，小家仆封定方弓着腰快速走进厅内，两手上还捧着一封书信。
书信的书脚上，署名为努察。
“又是努察的来信？”目眦欲裂，封修善抢过信笺就要撕毁，却被封无常抢先截下，“不急，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招。”
拆开信封，封无常粗略扫过一遍后，开怀大笑了起来。
“明白了，都明白了！”
“父亲，您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为什么要把顾北送到你的身旁，继而再设计送到我的身旁。果然，阴谋的最后，是冲着我来的。”封无常摆袖坐下说道。
“现下努察的来信，字迹虽然不一样，但多半是真实的。是用来告诉我遇害猎人的后事是怎么处理的，以及还附带上顾北去草原上相助的事情。如此一来，两封书信，相互映照出的结果就会是，我错杀了顾北，也就是如果按照他们的计划下去，我会发现是我错杀了顾北。”
“您错杀了顾北。”莫少卿顿觉后背上冷汗涔涔，叹道，“好毒的计谋！”
“什么意思？”众多人愁眉不解。
“顾少侠在荒漠上的声名不用我来赘述，一旦总镖头杀了顾北，荒漠上受过他恩惠的那些人不会坐视不理。另外，此事如果被人通报去督武司，那不论是江湖上的舆论还是来自朝廷的压力，都可能会逼死总镖头！所以我才会说，好毒的计谋。”
莫少卿心有余悸地说道。
“如果真的是照少卿说的那样，那对方真的是好心思啊！”谭远声也沉声道，“无常的武功，江湖上没有几个对手。对方显然是知道正面对战无常没有胜算，所以才会改用人心来压死无常。”
“如此的算法，那不等于是一下子除去了三个人。总镖头，顾少侠，还有大镖头。”石怀林惊道。
“还不算长风镖局要鱼死网破的局面。要是形成和荒漠诸雄开战的情形，长风镖局纵使活得下去一时，也会迅速被其他武林人士的指责湮没。”莫少卿再度心寒。
捻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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