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山崩地裂之后,山峰恢复平静,楼仲丛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他似乎极为虚弱,缓缓坐在山石之上,抚着额头,默念心法。天魔神功若是自行发功,会耗费主人的大半功力,若不及时运念心法,便会晕厥,甚至会忘记自己之前的“恶行”。
别应天庆幸自己早早就运功护体,否则就要与那些花草山石作伴了。他望着自己身下离地数尺的大石,唏嘘不已,收起护体神功,大石“嘭”的一声落地。
天魔神功的威力昭然若揭。除了两人身下的大石,整个山头无一物幸存,地面也因裂缝之故向下塌陷了数尺,而衣笑臣竟也不见踪迹。
别应天取下头上的花环,望着它喃喃道:“可惜了那些美丽的花儿,你是这山顶上留下来最美丽的东西了。”他朝楼仲丛叫道:“喂!别傻了,你的对手不见了。”
楼仲丛蓦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望着自己的杰作,一脸的懊恼。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天魔神功遇杀则杀,倘若衣笑臣不是对自己起了杀心,神功是绝对不会自行发功的,而这一切,他无法控制。天魔杀气本由他的心法控制,只要自己不运功,便不会有杀气。但是,如果有外来的杀气达到极限时,天魔神功便会自行发功护主,就算是用心法也是无法控制的。这便是所谓的身不由己。
楼仲丛无奈地叹了口气,四处张望,开始寻找衣笑臣的身影。他知道,衣笑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被天魔杀气全力攻击的人,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比武。他怎么也想不到衣笑臣竟会想要杀他,若是衣笑臣在此丢了性命,他又该如何向嫂夫人交待?自己可是亲口保证过要将他安全带回去的。
没有衣笑臣的身影,所有的碎石泥土之下他都翻了一遍,就是找不到。
楼仲丛静下心来开始思考着,找不到衣笑臣的身体便有三种可能:一是他的身体已被天魔杀气撕碎;二是他掉进了缝隙之中,被埋在了山石之下;三是在山崩地裂的瞬间随碎石一起滚落山下。因为这周围没有任何血迹,所以楼仲丛排除了第一种可能。他想了想,便运起天魔神功欲将地面掀开。不管衣笑臣有没有被埋在山石之下,他都要一看。
“你想清楚了?刚才的事已经让山下的人死伤无数,若再运功,又会伤及多少人命,你于心何忍?”别应天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让楼仲丛停止了运功。
山崩地裂的瞬间,不少碎石滚落山下,那些欲上山的江湖客,有不少人被这从天而降的碎石砸死砸伤。若楼仲丛再一次运起天魔杀气,恐怕山顶会再一次塌陷。到时,山下恐会无一人幸存。
楼仲丛一脸无助地看向别应天,此时他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别应天笑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只是成全了他。”
别应天的话已让楼仲丛知道该如何选择,他缓缓跪地,痛声道:“衣兄,安息吧!”
他知道,自己这一跪就等于违背对另一个女人的承诺,他将愧疚一生。虽然衣笑臣未必就被埋在山石之下,但从万丈之高的山顶滚落山下,必然粉身碎骨。衣笑臣必死无疑。
别应天看着楼仲丛,突然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会乾坤剑法?”
楼仲丛怔了怔,反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是乾坤剑法,就一定练过。那么你究竟是神女传人还是轩辕之后?”
别应天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楼仲丛这一问将他所有的问题都憋了下去,要想知道答案,就要说破自己的身份,太不值了。
楼仲丛看了他一眼,笑道:“轩辕伢子传人满天下,未必没有魔教中人。”
楼仲丛这话似真似假,别应天只当他在开玩笑,灌了口酒,道:“百闻不如一见,你的天魔神功果然威力无穷。改天我也要讨教一二。”
楼仲丛苦笑道:“神女传人,自当奉陪;轩辕之后,不战也罢。”
别应天道:“为何?”
楼仲丛看向遥远的天际,缓缓道:“宿命。”
别应天不解地看着他。
“百年来一直无法更改的宿命。”
宿命无法更改,天意更加难违。谁也不会想到衣笑臣竟从裂缝中掉进了狼群野兽的山洞。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墨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几天的相处之后,他知道了:正是这个善良的女子在虎口中救下了重伤昏迷,武功尽失的自己。
女子温柔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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