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颖一介武夫尚能雄踞洛阳,教群雄束手天下敢怒而不敢言。刘公之人望德行皆世间少有,莫不必有兵势为辅无人敢乱,就算没有兵势,四方亦能传檄而定!唉!”燕北摊手,锤击车辕丧气道:“现在什么都没用,过些时日,如果中原真打起来,咱们什么先机都没有啦,只能远远看着百姓因兵患流离失所,咱们就在辽东坐观成败吧。”
太史慈明白了,燕北之所以心急,是他心底里笃定中原会生关东士人与关西武人的强大战争。如果一切判断奠定在这场仗一定会爆之下,那么现在看来,此时确实是幽州兵南下定中原的大好时机。
如今天下各地尚平静,除了中原与西凉董卓的兵马比较多之外,各地基本上还都是老样子,即便有人想要与燕北抗衡,新募的兵也比不上燕北麾下这些经历过最近三年北方强烈军事对抗的劲卒。此时幽州兵南下,燕北以刘虞的声望及重兵插手即将崩乱的天下局势……对这一太史慈是持怀疑态度的。
一方面,刘虞和燕北或许能定下东北六州的局势;但另一方面,燕北的强势插手,也会让中原的董卓感到不安,从而提早爆可怕的大战。
“将军,慈以为刘公若应允了你的建议,天下或许能安定,或许会更乱。刘虞不应允,天下也或许还是这么安定,或许也会更乱。”太史慈拽着马缰道:“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怎不就没关系!现在我们什么都不做,到时候天下局势万一乱了,刘公在幽州有年产上百万石的粮草,能不引得旁人觊觎吗?若我们南下定中原,与别人是战是和,皆由刘公一言而决。我们像现在一样无所作为,到时候便不知道大乱从何而出了。”
“所以不愧是将军啊!”张颌再度赞叹,面上却有些担忧的讥讽,打马离车驾近了些,声道:“尽管将军是一片好意,却也多亏了是刘公。将军今后还是谨慎言行吧,还好你这次没太过激的话,否则刘公一怒之下将你斩了,我们这些部将难道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吗?”
张颌的话令燕北一愣,脸上僵硬地道:“怎么会呢……似伯圭那般跋扈,刘公亦未有杀心。”
他嘴上虽然这么,却也冷静下来思考自身的处境。
张颌微微耸肩,轻声道:“属下就是随口一,将军啊,今后还是刘公想让咱们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如今将军不再是戛然一身了。张氏数十口、高、沮、太史、甚至麹校尉,大家的宗族可都与将军一体。尽管我们都是些破落宗族,却也与燕氏荣损相通。”
燕北叹了口气,突然感到有些疲惫,头对张颌郑重地道:“儁义,你的话我记下了。”
他唐突着给刘虞画下一张兴兵治天下的大饼,奈何刘虞根本不想吃。其实张颌得对,也就刘虞,若换个人能由着他在眼前指手画脚?
他责怪麹义对他大呼叫,可自己这般窜动着刘虞兴兵讨贼,又何尝不是僭越之举呢?
刘虞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甚至都没有责怪他,只是让他管好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甚至还请他喝清酒。
“唉,论宽容,我不如刘公啊!”燕北叹了口气,心下打定主意回去给刘虞写封信道歉,摆手不再想这件事情,对太史慈、张颌道:“走吧,回辽东,回辽东杀他娘的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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