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此处是添香院,不是别处的普通妓家。
也幸而这是“添香夺美”,不是普通的“花魁赛”,前来观看的都是洛阳城内有些身份脸面名士公子,达官贵富。
所以,此处不太嘈杂,如此,乐欣然才能睡着安稳香甜。
半睡半醒之间的乐欣然只觉眉间红痣隐隐带着些温度,“唔”地从唇边溢出一声轻唤,已然转醒。
只是缓缓打开眼帘,却一眼看见刘文静正颔首用柔柔带着笑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眼中流淌的宠溺竟是如此明显…
“咳咳”乐欣然只觉脸上一烧,赶紧从刘文静的膝上起身:“文静大哥,到花盈袖姑娘表演了么?”
恍然不觉尴尬的刘文静此时才回神过来,只是心下嘀咕:这欣然小兄弟睡着的时候怎么那样像女子呢。皮肤光滑的不似普通男子,薄薄的嘴唇泛着浅浅的光泽…睡觉时还嘟着,极为可爱。
原本要怀疑他是女扮男装了,可仔细看了耳垂,又没有耳洞。要知道,大唐女子,凡是长到五岁就必会穿耳洞的。
按下心中不解,刘文静浅笑道:“适才就已到舞技比试。比了四五个姑娘,估摸着再过一两个就是了吧。精彩的,总是要待到压轴才出场。”
不敢看刘文静俊脸上像副画儿般的和煦微笑,乐欣然心头打鼓:他不知道我是女子吧。怎么对我那样温柔的笑啊!天哪,难道他不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么?
胡斯乱想着,乐欣然突然觉得背后汗毛倒立:自己明明是扮的男装,那个刘文静不会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吧?
正想着,冷不防刘文静又凑了过来,低声道:“欣然,那花盈袖要出场了!”
感觉耳畔一麻,赶紧摇摇头,甩开心中的胡乱猜想,乐欣然捕捉痕迹地挪开了些距离,侧头冲刘文静点点头,“你说这花盈袖的舞步能‘步步生莲’,今夜倒要见识见识!”
“哐仓——”
又是一声响啰,徐娘也从舞台则免掀帘而出:“各位爷,看到这儿,相比大家也明白。下一位出场的,便是添香院的花盈袖姑娘了。”
“大莲——大莲——大莲——”台下看客们纷纷站立,面色都颇为兴奋,竟高声呼喊起来!
“那花盈袖还未出场,竟有这样大的魅力?”乐欣然见周围的男子都起身了一脸的兴奋,自己的兴致倒也更加浓厚了。
“花盈袖姑娘值得他们如此。”
刘文静也环顾了四周,笑道:“花盈袖和绿绮五年前就名动洛阳,但五年来,能花上百两黄金买得佳人一舞的,却寥寥不过几人。寻常恩客哪有百两黄金做赏,不过是来来去去望而兴叹罢了。如今花了百两白银就能一睹佳人舞姿,自然个个都会有些兴奋的。”
天哪!乐欣然摇头直叹:一百两黄金!黄金呢!自己借了昂琉五十两黄金,找萧劫打听了,可当寻常人家一辈子的生活用度。今夜花了二百两“门票”,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听刘文静说,这一百两也够寻常人家好几年的用度了,自己也不免觉得有些浪费。
可如今才知道,要见花盈袖一舞、闻绿绮一抚琴,得要百两黄金,乐欣然顿时有些明白了“名妓”二字的含金量。
正暗自叹着,适才还沸腾的喧闹的花厅竟突然间静了下来,只闻得舞台侧方缓缓响起了一阵如流水般叮咚的乐音。
凝神一听,似是编钟之声。在木锤的轻轻敲打之下,发出的音色清脆悠扬,透过舞台隔帘,仿佛能直达人心。
随着铿锵悠扬的编钟乐声阵阵响起,花厅中突然漫天飘洒起了一片片淡黄的花瓣儿。纷纷冉冉地盘旋在空中,引得众人都昂起了头颈,往上观看…
“哇——”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一声惊叹声,一位身着鹅黄轻衫的女子竟高悬在了空中,手里扯了一根猩红的花绳,缓缓从三楼顶端儿旋转着下坠…
待得女子停在了舞台中央,颔首侧腰,扬起长袖遮住脸庞,那漫天飞舞的花瓣雨也已然尽数落地。
乐声一个停顿,整个花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片刻之后,突然一声悠长的击钟之声长鸣,黄衫女子挪腰侧头,缓缓放下衣袖,又“突”得一挥广袖,便露出了真面目来。
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花盈袖神情若醉,唇边含笑,而那盈盈一握的柳弱袅袅,竟恰似十五女儿腰,柔软且韧劲十足。
随着编钟之声越来越急促,花盈袖也渐渐展开了舞步,挥起两方长长的广袖,一个“风摆柳”变幻了身形,开始了正真的舞蹈。
编钟乐声忽强忽弱,韵律忽快忽慢,节奏步步紧逼,仿佛让人一下子置身于九霄云外,又一下子坠落云端。
而那身着黄衫的花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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