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不到小半个时辰已是云收雨歇开始放睛,只是给整个运粮队却带来极大的烦,被雨淋湿衣服的军士和民夫都冷的直打哆嗦,杨广也是连打了数个哈欠。
这还不是最大的烦,春雨过后,原本干燥的道路被雨一淋,一脚踩下去就会带起一大块泥巴,车辆一压更是一道深深的痕迹,一不小心就要陷入泥中,好在地面还没有完全浇透,车轮陷入不深,却是大大减缓了车队的速度。
“王爷,你休息一下吧。”张衡一边用力推着车子,一边对杨广劝道。
此时杨广已不复以前潇洒的模样,全身东一块西一块沾满了泥巴,为了加快行车的速度,杨广不惜下马亲自推着车子前进,那些以前只当作监视护粮的军士在杨广带动下也只得加入推车的行列,虽然心中难免有几分怨言,但人家王爷也是如此,心情就平绪下来,有了军士的帮忙推车,粮车的速度虽然比不上未下雨之前,却也远胜前面慢如蜗牛的速度。
“不行,本王若歇了,又怎能让将士们甘心推车,事关数十万大军的粮草,若是迟延到达影响军心,导致我军大败,本王有何面目去见父皇?”
“王爷,大军又岂会没有存粮,粮草差三五天并不打紧,王爷若是累坏了,卑职又怎对得起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交待。”
“不用说了,莫说三五天,本王不会让粮草耽搁一天时间到达。”杨广说完,继续低着头推着粮车,并向旁边的人鼓劲。
就在杨广的运粮队因为雨水产生麻烦时,前往凉州驰援的窦荣定大军却陷入缺水的困境中,窦荣定父亲窦善是北周太仆卿。叔父窦炽是北周上柱国,如今是隋廷太傅。窦荣定妻子是如今大隋皇帝杨坚的亲姊姊安成公主。
窦氏一族简直是驸马世家粉郎门第。窦荣定除了容貌伟岸和三缕美须髯外,别无长处,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薰衣剃面、傅粉施朱等仪表的修饰上,以务正业为耻,这次对凉州驰援,借着窦家关系却高据行军元帅之职,不能不说是杨坚用人地失误。
杨坚对自己的这位大舅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心中其实有数,为怕窦荣定误事。特将长孙和史万岁两人都调给窦荣定,这两人一文一武,都是同辈中最杰出之材。出发前又让太傅窦炽嘱咐窦荣定,行军打仗时要多听听长孙晟地意见。
攻打凉州的是上次退兵的阿波可汗。杨坚以为有长孙晟和史万岁两人相佐,窦荣定再无能抵敌阿波也不在话下,等于是送给自己的大舅子功劳,哪知杨坚实在是低估了窦荣定的愚蠢,窦炽没有嘱托还好,这一嘱托。窦荣定反而是偏不听长孙的进言。处处相背。终于将三万大军带入凉州北面高越原的死地。
高越原是一望无边波状起伏的沙丘,周围绝无水源。虽然现在还不是夏季,但军士每天消耗地水不可或缺,在一个无水的地方如何驻军。
长孙晟看到部队在高越原安营,不禁失色大惊,慌忙赶到主帅牙帐向窦荣定道:“大帅,这是绝地,不宜驻兵。”
窦荣定看着长孙晟,手捋胸前的胡须,威严地训斥道:“公只不过小小的车骑将军,安安置兵法大势,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本帅正要在这样地绝地驻兵!等阿波一来,马上率军击溃他们,又有何不可?”
长孙晟的品级与窦荣定相差太大,无论他心中如何着急,也是无可奈何,只是退了出去,窦荣定的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大笑。
“小小的车骑将军也敢大大帅面前卖弄,自取其辱。”
“就是,说什么一言退三十万兵,只不过是自我夸耀罢了,要不然皇上为何不升他的官,如果他一人就能退三十万突厥大军,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长孙晟不过是夸夸其淡之徒罢了,哪及大帅三万兵就敢驻在绝地,迎击突厥十万人,那才是真英雄。”
…
窦荣定听的抚须微笑,他官职已是一品,身边品级高过长孙晟地足有十数人,物以类聚,这些人也多是世家子弟中地纨绔子弟,谁都看长孙不顺眼。
这不但是行军时长孙晟多次对窦荣定提出意见之故,长孙晟在禁军时就与那些世家子弟格格不入,那些子弟在擦脂抹粉时,长孙晟却在苦研兵书,练习箭法,显得独立特行,后来又是一箭二雕,一言退突厥三十万大军,名声大振,对于自己做不到地事,许多人当然也认为别人也做不到,只有拼命抵毁长孙晟,他们才能心安。
就在窦荣定的大军扎营在高越原一天之后,阿波地大军也赶到了高越原,看到隋军自驻绝地,顿时大喜,
队和隋军交战,双方激战一整天,阿波军队虽然多,任何便宜,此时大隋军队由禁军和府兵组成,府兵每年的训练必须达到三月,禁军更是全由募兵组成,甲冑,兵器都不是突厥人能相比,若是相同的兵力,突厥人根本不敢交战,往往退却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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