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从林间跃起,树叶和扬起的雪尘在阳光下如星辰碎屑。它在星河中央展开双翼,对着雪崩咆哮起来,炽烈的火光在喉间滚动,吐息笔直射向崩落的雪层。平整的雪线立刻被撕开一道口子,火焰来回扫荡,把扑向我们的雪层全都化为蒸汽,山岩迅速裸露出来。
“趴下!”她又一次拉着我奔跑起来,然后一头把我摁进雪地里,热浪像拂过麦田的风一样扫过去,烧得我背后一烫。
余下的雪崩从两侧滑落,我坐起来看着山顶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这女的反应迅速,我就要被蒸汽煮熟了。
“它朝你飞来了,这是你的龙吧,帮你赢得冠军的那只火系龙型概念种。”她的脸庞藏在面具后,手中握着自己的武器,一把闪着寒光的……军刺。
「和你断绝联系是我最后一单生意。」
「竟然真有伤口……不是梦。」
「不就是几道刀伤,忍着!」
我愣了下,摸摸自己心上的伤口。
她是……怎么知道我有刀伤的?就因为我喊疼?
“嗯,它是我的龙。”最后我什么也没问,她拼命救我,做人也不能太不识相。
红龙降了下来,它并不大,作为龙来说甚至太小了,只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是西方龙的样子,双翼,有尾巴,目光灼灼,没有鳞片,皮肤直接包裹着肌肉,和人类一样的构造。我摸了摸它翅膀,光滑,比人的体温要高上一些。
“走了。”她咳嗽几声,伸手摸摸自己脖子,向我伸出手,“我的项链。”她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语气,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我把项链还给她,是个方形的玉雕,边角圆润,刻着一个繁复的龙头,只不过是东方龙的样子。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问。
“我还记得怎么说话。”
“那还真是万幸呢。”她好像笑了笑,“看来你是真忘了。”
我分不清她的意思是万幸我记得说话还是万幸我忘了过去,面具下那双眼睛空荡荡的,除了我的倒影什么也没有。
“我捡重要的说,等到山下咱们就分道扬镳。”她摸了摸我的脸,我一下惊住了,不晓得这人一遍做着这么温柔的动作一遍讲着这么冷酷的话是什么脾气,“你的记忆清零了,那么你现在又有了个机会。现在你给自己想个名字。”
“啊?”
“想好了藏在心里,不要说出来,别告诉任何人。”她说,“这是你的真名,不论是诅咒、祝福还是预言,都要知晓你的真名才能完成,如果是和精神系的概念种对你施加暗示、催眠或者幻觉,只有知道真名才能完美无缺。婴儿出生到10岁使用父母给的姓名,这时候是最危险的,10岁后他们才能拥有真名。名字连接着灵魂,是一个人最根源的秘密,不能更改,除非你完全忘记了。”
我挠挠头,真名?那就用我原来的名字好咯,反正没人知道……
“然而并不是不知道真名就无法对你进行上述操作。”她好像在念什么说明书一样,“人在生活中使用的名字,被很随便的称为假名,这个名字登录在你的身份卡上,别人都用这个名字称呼你,不出意外它也会跟随你一生……你在这个名字上投入的感情越多,效果在你身上作用的越明显。比如一个作为‘A’有要好的朋友、珍惜的家人、相恋的爱人,那假名无限趋近于真名,但是仍然不能等同。假名可以改,但是改了后也不能摆脱那些已经施加的影响,修改后的真名同上。”
“超麻烦……这么说最安全的反而是那些无情无义的人了?”我咧着嘴爬到龙背上,它人立起来,吓得我抱紧它脖子。
“按理是这样,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栈露尸无骨,这个世界总是很不讲道理的。”她说,“但是邪恶自然有正义制裁。”
她突然说了这么句话,叫我一下子没忍住大笑起来。
“很好笑吗?这不过是一种直白的说法,事实如此,但正义不总是胜利的。”她看了我一眼,一点也不尴尬,“再就是概念种,你现在骑着的这个生物就是一只概念种,从人类的幻想中诞生的生物,又称为幻想野兽。是由凭空捏造的概念变为现实的……动物?也有可以动的植物。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概念种出现,是随机的,不会因为一个人活着一群人努力想一个怪物而诞生,也不会因为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而消失。人类存在了多久,他们就存在了多久,最古老的概念种可能就是传说里的神了吧。”
她往前走着,红龙的前爪抓住她的兜帽,拎起来放到自己背上,正坐在我身前,她没有尖叫也没有被吓到,只是和我换了个位置,从后面环着我。
明明我才是男的,为什么觉得那么被动。我有点郁闷。
“但是有趣的是每个地区的神都不一样,比如川贯的海神是鲲,森谷的海神是大鸿,神幡没有海神;比如川贯的戈贡是大地与干旱之神,只要陆地上的一切它都能操作,火山、沙漠,沼泽,但是只能把他们催向‘干’、‘热’的概念,森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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