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上林苑春色如许,心中忽然想起一事,见着这里着实是不适合谈论这些的,便同如婳和青鸢一同回宫。
进了红鸾殿,我遣散了众人,偌大的殿里只留下青鸢和如婳在一旁侍候着。
我问青鸢:“今日我瞧着唐婕妤与温容华并不是很和睦,想来她们二人定有什么嫌隙,你可知晓其中详细?”
青鸢低低叹了一叹道:“温容华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子了,只是可惜昔年母家之事到底是连累了她,万幸如今身怀有孕,皇上到底会顾念着些。只是,唐婕妤那样强势的人怎么会容许呢?”
她复又道:“昔年温家还是朝廷极其倚重的朝臣,只是和如今盛极一时的唐家有了朝政上的冲突。唐家把弄权术,好大喜功,自然容不得温家。且那时候两家女儿皆是入了宫,也难保不会相斗。因此温家最终还是被斗倒了,连带着温容华也被唐婕妤排挤数年,至今不得晋封。温容华秉性纯良,与唐婕妤是不同的人,她素性恬淡,不喜争宠又与人为善,但是唐婕妤却容不得她,生生作践了。前些年,还生了场大病,险些送了一条命,后来好容易好了些,也不复昔年得宠之势,愈发安静沉稳下来。恩宠不如从前,唐婕妤这才罢休了,如今又有了身孕,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
“她好歹身怀龙嗣,唐之仪不敢对她怎么样。即便她格外大胆些,也要顾念温容华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我相信我所说的,青鸢也不置可否。
“虽说如此,婉仪还需要善自留好后路,以防万一。”她语重心长,我也知她话中深意,点点头以示明白。
如婳也点点头,说道:“小姐是皇上带进宫来的,身份地位本就与众不同。况且小姐母家是如今煊赫一时的林家,小姐也自当放心便是。”
我又想到另外一事,諠宜夫人王凝析母家也是太后母家,最是尊贵无比。我瞧着如今皇后身子不大好了,怕是……倘若真有那一日,太后必定会扶持自家人登上皇后之位,我若在此时不知收敛,锋芒毕露的话,恐怕怎么死的我都不会晓得。
青鸢妙语解颐:“如婳姑娘不知晓后宫生存理法,正所谓法不阿贵,绳不绕曲,即便家世再好,若是没个清醒的头脑,到底还是不中用的。”
如婳点点头,微微一笑。
我想着这些事,也都没有其他想法,这样便也过去了。
这几日一连皆是我侍寝,即便圣宠如唐婕妤、諠宜夫人也从未有过的恩宠。这些时日,流言也都四起,说是我狐媚惑主的有,说我总算是分了唐婕妤宠爱,出了口气的有,也有人说我红颜祸水,怕是危及江山社稷。
我不过一笑了之,不多置词。我不过一介女子,哪能够呢?
听青鸢说,过两日便是太后礼佛的时日,届时,合宫嫔妃皆会去觐见太后,为她老人家祝祷祈福。
而我则是忙着去库里寻了一幅前些日子玄真方才赏了我的《墨梅图》,那是王冕所作,上有题诗五首,上题道:“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此图是倒挂梅,枝条错落茂密,百态千姿,如同万斛玉珠缀满枝头,摇曳满树疏花玉蕊。花朵白洁,花枝有如弯月,柔缓又不失挺劲,花瓣洒脱,点点华英。清香袭人,清韵婉约,繁花密枝,神韵秀逸。
我估摸着温容华喜欢,便想要转赠于她,平安产子。
我亲自去了她的闻瑛阁,见她卧在贵妃榻上,我笑意深深:“姐姐可安睡?”
“林婉仪?”她微微有些惊诧,旋即道,“婉仪怎么来了?”
“姐姐怎么这样生分?”我笑着说道,“难不成嫔妾没事情就不能来瞧姐姐了?”
“怎么会,妹妹可别多心。”她挽一挽如云雾般的鬓发,笑着说,“妹妹来陪着我说说话,我高兴。”
我笑着让青鸢和如婳拿出王冕的《墨梅图》,缓缓展开来,墨梅点点,如同冬日盛开绽放的梅花,香气扑鼻。
她笑了笑,容光焕发。起身凑近了来看,啧啧称赞:“妹妹最得圣心,这幅王冕的《墨梅图》清丽脱俗,洒脱淡然,当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句。梅花幽独闲静,端庄清逸,最是出尘不过了。”
我也是笑从双颊,梨涡微漾:“妹妹在此祝贺姐姐早生贵子,吐气扬眉。”
“多谢。”她双手接过《墨梅图》来细细赏玩,认真的模样当真是美极了。
我正欲说话,长钰便来宣旨。左不过是晋封温容华为温婕妤,我欢喜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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