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朝臣从陈珏身边不远处快步地走过,带出来一阵微风,陈珏和陈午不疾不徐地走在石路上,低低地交谈着。
陈珏的想法很简单,刘彻摆明的就是要护着他,这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非要什么大获全胜的场面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殿上弹劾陈珏的人不过是几个无甚名气的言官,但那顶罪名的大帽子倒是扣得不小,陈珏若是毫发无伤,旁人难免有些想法,因而罚俸这种无伤大雅的结果就最好不过了。
“堂邑侯和武安侯果然父子同心,等闲的小人绝对坏不去武安侯的声名…”
“哪里,哪里,子瑜年纪轻轻多有不足…”陈午打起精神回道。
一路从宣室殿门口往来走,路上自然少不了跟同殿的朝臣们寒暄和打招呼,陈珏一副孝子模样扶着陈午,把应酬的责任全都放在自家的阿父头上,自己则站在陈午侧后方,带着淡淡的笑意前行。
今日没有在殿门口过多地耽误时间,待陈珏和陈午走过宣室殿前的广场时,身后还有朝臣陆陆续续地走出来,笑着应对过几个问候的熟人,陈珏才赶在田出工前踏上自家的马车。
“武安侯爷。”
桑弘羊站在陈珏身边不远处,兴奋地冲陈珏招了招手,他今日穿了了一身新的官袍,越发显然眉目五官俊秀不凡。
陈珏停下步子,看了看桑弘羊怀中的一摞子文书,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搬动文书不是有小黄门和尚书官们去做吗?”
桑弘羊摇头苦笑,道:“别提了。这是上头的命令,无论怎么说下官都得跑这么一趟。”
盐铁官营时,桑弘羊通过其父的关系,在关中乃是边远的各地找上了不少合作地大商,这才使得收归官营的事更加顺利。刘彻也不吝惜封赏,桑弘羊不过十来岁,除去侍中的衔外已经在丞相府挂了职,正是前途无量。
只是再无量的前途,作为新丁的桑弘羊也要从最底层做起,类似于传递文书这种不大。但又不能放心由普通小吏跑腿的事,全部都是桑弘羊这样的年轻官员所做。
陈珏笑了笑,道:“这东西也不轻,你快些送去罢,我们改日再叙不迟。”
桑弘羊连连点头,將身体的重心移到另一边,恳切地道:“侯爷,下官老父希望能邀侯爷来臣家中做客,不知…”
陈珏笑着说道:“那当然好。不过,是因为什么事?”
桑弘羊有点腼腆地道:“是下官父亲的一个故交,他请求我们替他引荐…”
几句话间说好了一个约定,陈珏目送着桑弘羊的身影远去,感慨道:“年轻真好。大河后浪推前浪啊。”
陈午靠在马车上,听见陈珏地声音,他忍俊不禁道:“小小年纪乱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大农令以下,春耕前后的忙碌已经接近尾声,陈珏没有什么公事好忙。笑着跟父兄告别之后,陈珏才拉下车帘,安静地坐在马车中,回转武安侯府。
趁着路上的工夫,陈珏把事情的前后在脑子中过了一遍,这件事并不复杂,就是没有刘彻的庇护,陈珏用心之下脱罪也不是难事,这样说来。那人也并不想置他于死地,倒像是…
思及此处,陈珏忍俊不禁,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儿不可思议,这事倒像是故意教训、惊吓他一番似的,当然,此事也可能是旁人针对田而来。
仔细说来,却是窦婴的反应令人心折,一开始就明白今日刘彻的意思是和稀泥,哪一边都不会真打板子。只不过。窦婴什么时候也开始懂得猜度刘彻地心思了?
“前边可是武安侯车驾吗?”
清脆的女声在车外响起,李英正在跟那不知名的女子答话。那女子则一句一句地慢慢说着,陈珏听着隐隐觉得有几分耳熟。
随手掀开帘幕,陈珏身体微微前倾了些,目光朝外头一扫后,陈珏看着那少女只觉得一阵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号人。
少女笑眯了眼,上下看了看陈珏,道:“你不认识我了?”
那狡猾聪慧的样子看在陈珏眼中,陈珏心中忽地一动,心中暗道原来是你,旋即灵光一闪道:“怎么不认识?”
说话的少女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地大眼,正是窦婴之女窦琬,不过数月的工夫,小女孩已经渐渐地张开了,眉目比陈珏见过的她小时候的样子更加秀丽,是以陈珏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窦琬笑嘻嘻地道:“你和晴姊姊的马车大小、样式都一样,只是这一辆马车木料颜色深些,我果然没有看错。
窦琬虽然聪慧,毕竟年纪还小,陈珏在大人的堆里跟成人相处习惯了,久不与小孩子相处,简单地和窦琬闲聊了几句话之后,陈珏就发现十句话里必然有几句童语,让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陈珏当街被一个小泵娘拦着不放,看见李英和郭远在那里露出笑意,就忍不住轻轻瞪了一眼,偏生窦琬没有注意到陈珏地神情,依然兴奋地说着话儿,
“方才我看见司马相如了。”窦琬笑着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
来源4:https://www.ybdu.com/xiaoshuo/6/6165/91383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