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心中兴奋,好不容易听他絮絮叨叨地讲完,他飞快地冲进室内,將那痰盂扔给一个好像姓公孙的侍中,旋即又冲出来跟着中年人去寻武安侯。
陈珏原本因吃饱了而涌起一阵微微地倦意,等到桑弘羊兴奋地站在他面前,他在桑弘羊炯炯的目光下便不由地精神一振,待到引路地人跟陈珏说了几句话之后离开,桑弘羊马上挂在陈珏身边。飞快地说个不停。
桑弘羊利索地说了几句感激之言,陈珏听了,大略地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道:“你阿父应当识得不少经营盐铁的商人吧?”
桑弘羊家中并不经营盐铁,但商人间互通有无,有名气的商人大都彼此有些往来,他立即道:“识得识得,若是武安侯有暇,下官家中必定备好水酒,恭候您到访。”
陈珏笑笑,道:“这倒不用,你只管请你阿父到官署去就好。届时大农令和主父中丞与我自会招待你一家。”
因为诸事耽搁,陈珏跟桑弘羊走出宫外,已然日斜西山接近黄昏,眼看桑弘羊不可能今日就去报道,陈珏微微一笑,道:“今日天色將晚,明日你自去官署寻我就是。”
桑弘羊答应了一句,陈珏骑着刘彻才送的骏马行了一段路,却发现桑弘羊仍然跟他同路。桑弘羊对上陈珏的视线,忙解释道:“家父近日在北阙买了处宅院,距武安侯府倒不是太远。”
陈珏哦了一声,北阙外虽是权贵聚集之地,但边缘也有不少后起之秀的府邸,桑家倒确实是一心往上爬,竟然连儿子的住处应接近权贵都想到了。又行出一段路,不远处地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旋即店铺中冲出一个白影。骑在一匹棕马就朝陈珏这边奔来。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骑手似是理智尚存,虽说任谁劝告也不曾下马。但马速始终控制在合理的安全范围之内,倒也没有发生事故之虞。
住在这一片地至少都是官宦人家,陈珏本不愿管闲事,但桑弘羊久闻陈珏为人正直,又一向对年纪轻轻即声名在外的陈珏颇为敬慕,一时少年气盛便想在陈珏表现一番,他拍马上前,叱道:“何人竟敢当街纵马,还不速速停下?”
那骑手一惊,手下旋即用力勒马,清风拂过,显出一张秀丽隽永的容颜,皑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只是脸颊上却淌下两行清泪,陈珏一瞥之下微微一怔,轻道:“卓文君?”
周遭虽然嘈杂,但是每个人对自己地名字总是极为敏感,卓文君目光一转,落在陈珏身上,明眸中讶色一闪,道:“可是…武安侯当面么?”
陈珏含笑道:“正是,司马…”
卓文君听得司马二字眉头一蹙,回头瞥了一眼,陈珏随着她的视线放眼望去,只见行人正渐渐恢复秩序,卓文君转回头,迟疑了一下才道:“请恕小女子失礼。”
几年前匆匆一面,陈珏对于卓文君还有点儿无关***的好感,温和地道:“我这里无妨,只是虽不知你为何纵马街市,无故令行人受惊总不是好事。”
卓文君苦笑着轻叹了一声,这才盈盈一礼道:“武安侯教训的是,这是小女子之过。”
桑弘羊听了一会儿,目光在卓文君脸上转了一圈,忽地一拍手,喜道:“这位莫不是卓家姊姊?”
卓文君被这少年吓了一跳,她看了看桑弘羊,道:“你认识我吗?”
桑弘羊看陈珏一眼,见他面上并无不快之色。这才欢声道:“卓家姊姊不认识我了?我是桑弘羊,数年前我们见过地。”
卓文君思索了好一会,这才道:“我记得了,从前阿父和桑公谈生意时,我地确见过一个桑家的…”卓文君破涕嫣然一笑,道:“小鲍子。”
陈珏见卓文君无事。又有桑弘羊这半个故交之子在旁,就想着先行回府,卓文君却柔声道:“武安侯请留步,小女子这里有一部琴谱,本欲献入宫中请皇后娘娘亲自指点,不想身边却有种种变故,敢问武安侯可否代劳,替小女子献上琴谱?”
陈珏怔了怔,道:“琴谱?”
“正是。小女子于琴道有些心得,有些自谱之曲曾得皇后娘娘金口一赞…”卓文君一边解释一边点点头,心中却有点儿后悔自己地唐突。虽说皇后娘娘曾提过这位武安侯和她关系甚睦,但她心情激荡下这一问却也有些冒失。
陈珏想了想,阿娇对琴道颇有兴趣,能解解闷也好,他看看天色,距离天黑还远着,这里又有桑弘羊在旁,不怕有人闲话,便道:“不如我们换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卓文君点头答应。桑弘羊似乎对这大他许多地美丽女子颇有好感,毫不犹豫地便跟了上去,不多时,陈珏三人便坐在了一处茶肆之中,桌上还摆着一壶清茶。
卓文君得蒙阿娇几次宣召入宫,但毕竟身份不高,不能随意进出宫廷,陈珏联想起数日前听过关于司马相如变心的消息,也大约猜到卓文君没有心情入宫。语气更和气了几分。
陈珏知道尊重卓文君的私事,桑弘羊却似乎真地对这记了许多年的卓姐姐好感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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