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着平阳的话没有说什么,脸色却已经有些黑了,他这样地年纪地位,儿女降生之后夭折的事常见,但宫中竟然一直没有人怀孕,若不是刘活泼可爱,他指不定被心怀剖侧的人编排成什么样子。平阳轻叹了一声,道:“一个无权无势地公主。在这长安城中实在不算什么。我这样冒着开罪皇后娘娘的风险,寻了一批良家女子供陛下采选。就是想避开这宫中,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惊喜。”
平阳说着,微微抬高了音量,道:“谁知皇后她竟然真会对得幸的女子下手?这几年,不知多少可能为陛下怀上皇子地机会无声无息地流掉了?”
“陛下。”杨得意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他说话地音调平平缓缓,道:“御辇已经备好,不知何时移驾椒房殿?”
平阳错愕地道:“陛下今日定好了去椒房殿么?”
刘彻定定地看了平阳一会儿,有条不紊地站起身来,徐徐地道:“平阳阿姊,你说皇后赐宴,暗算那个名叫碧君的女奴么?”
平阳定了定神,道:“正是如此。”
刘彻这会儿已经迈开了长腿,正朝殿门口走去,淡淡道:“平阳阿姊,同样的食材,皇后怎么就什么事都没有?”
平阳一怔,道:“我问过了,那几位葯常人吃了毫无作用,只是个阻人有孕的法子罢了。”
刘彻这会已经站在殿门口,他回过身时,背光的角度显得脸色有点忽明忽暗,他沉声道:“平阳阿姊今日才入宫,想必还不知道,皇后午前才诊出有孕在身,若是阿姊所说属实,同食地娇娇这会早该卧病在床。”
“皇后…”平阳公主回过神来,额间出了一层冷汗,她的心腹明明见多识广,平日又行事沉稳,断不会犯出这样致命的错误。
平阳银牙紧咬,暗道一声中计了,刘彻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新年大宴,阿姊还是如常参加,之后就在平阳府中好好陪伴教导曹襄,平时无大事少出门吧,再过几年,朕还想让这个小外甥建功立业。”
刘彻声音渐远,不知过了多久,如梦初醒的平阳將手伸到怀中,右手摸了个空,那性命攸关的四封信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不见了!平阳颓然坐在地上,一双眼紧紧盯着刷了新漆不久的地面不放。
平阳府有内贼了,平阳闭上眼想着,同时指甲尖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这闭门思过的时间不会短,足够她找出究竟是什么热闹背叛了她。
刘彻走在殿外,好一会儿没有听见殿内传来什么声音,这才吩咐杨得意道:“走罢。”
晴空一洗,秋时的天空湛蓝中透着几分深邃悠远,午时前后,普照万物地阳光四射,为深色调地天空增添了许多暖色。
刘彻望着这样的天空来到椒房殿,却意外地从留守地李青那里得知,皇后娘娘和兄弟姊妹一起在长乐宫请安,被那边由诊视太皇太后的义偶然诊出身孕,眼下还要再经太医监确认,这些时间耽搁下来,阿娇还得一刻钟左右才能回宫。
刘彻挥挥手命李青退下,独自一人在椒房殿中等着阿娇归来,不多会儿,他的视线投向一幅展开的水墨画,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那幅画,乃是司马相如为一次乐府献艺所做,说是画乐府,这幅画上看乐府表演的刘彻为首,太皇太后、阿娇、刘嫖和陈珏等人都跃然纸上,韵味深远,好似一幅合家欢的胜景。
阿娇怀孕,意味着最多八九个月后,这未央宫中继刘之后又会多出一个刘彻的骨血,兴许是皇子又兴许是公主,刘彻虽然欢快,但心中角落处也多了几分阴霾。
大汉的皇后,似乎总难得天子宠爱,张嫣和薄皇后孤独终老,窦太后则凭借着高超手段,最后在文帝诸子几乎丧尽的形势下,顺理成章地借曾经刘邦不受宠的姬妾、当时的薄太后的势力,將景帝扶上皇位,这才成了风光的窦太后。
景帝刘启和作为两方势力联系纽带的薄皇后曾经相敬如宾,最后薄皇后又因无子被废,刘彻清楚地记得景帝临终前说过的话:“窦陈不比薄氏,实是天家亲眷,若无大过大逆,当尽心保全之…若有不臣之像,则快刀平其族。”
刘彻的手指抚上画中阿娇的形象,画卷上,一个同阿娇神似形不似的殊丽女子正微微而笑,王当年为什么算计阿娇,他这几年已经全然明白,归根到底它的根源不过在于新外戚的陈氏。
刘彻和景帝一样,都认为吕后乱汉,盖因她是惠帝生母,若不想一个外戚家族威胁天子,最好的法子便是让那女子无法以皇子晋身。
刘彻心里甚至隐隐有一个念头,杀母立子,未尝不可为,然而他怎么能舍得伤害阿娇?
王离宫后,刘彻想过效景帝当年对付薄皇后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阿娇无子,他坚信只要阿娇不生下一个將饱受外戚权臣威胁的皇子,阿娇可以一直是他的皇后,他们仍然可以白头偕老。
殿外传来的脚步声和请安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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