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未央宫中的宦官宫女们明显地忙碌起来,《太初历》未被定为法定历法,汉时以十月为岁首,眼看新年庆典便要开始了,宫人们也必须为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筹备大典。
旧的一年里大汉上下各色人等都有太多的悲伤和抑郁,新帝登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年就要来临,人们急于摆脱景帝驾崩和匈奴连番入侵的影响,对于这场新年宫宴的要求也更多。
陈珏走在未央宫中的廊道上,心知十月的新年刘彻已经盼望了很久,无他,景帝去世之后种种原因导致诸王滞留长安太久,刘彻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將这些诸侯王赶回封地。
刘彻成了皇帝,陈珏再想见他自然没有以前那么随便,所幸刘彻的亲近宦官杨得意与他相熟,不多时,站在宣室殿外的陈珏刚微微觉得有些冷意便得到了刘彻召他入内的命令。
今日并未大朝,刘彻是在书房中接见这些臣子的,对于宣室殿的书房陈珏也轻车熟路,书房中的各种陈设都没有变,一侧的书架处仍旧时时传来阵阵墨香,只是见到御座上的刘彻时他心中不由恍惚。
数月之前,景帝就是在这里为他写下那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刚而不锋,柔而有节。故君子贵之也。”那时他还是一个在景帝面前战战兢兢的晚辈和太子舍人,如今他已经是距离高官权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太中大夫。
刘彻却不知道陈珏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听得陈珏的脚步声后放下手中的御笔,道:“子瑜来了。”
陈珏按制行了大礼,口中道:“臣太中大夫陈珏拜见陛下。”
刘彻挥挥手道:“起吧。”说着刘彻指了指一边的软垫,示意陈珏坐到那里。
陈珏依言而坐,刘彻语带急切地道:“子瑜。这《马事疏》中所言朕细细想来觉得大有可为之处,只是纸上得来总是不全,你还是亲自与朕说说。”
陈珏躬身道:“陛下,其中种种举措是先皇时便在民间实行过地法子。臣不过是加以总结而已。”
刘彻点点头,道:“养马者可免徭役,提高马价都是父皇在时就实行过的举措,这些朕都知道。”
陈珏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路,道:“养马之事需官民协作,这点先皇与朝臣早有定论,既支持民间养马又在几郡设马苑,都是出于此理。臣这奏疏中所提到的尽是偏门之法,还请陛下勿怪。”
刘彻哈哈笑了一声道:“你这确实是剑走边锋了。”说着。刘彻看着手中那篇《马事疏》道:“借母马于民间养马之户,按时收息,亏你想得出来!”
陈珏却脸不红气不喘,单就动物地生殖方面来讲,一公多母确实是一个增加马匹数量的好方法。他道:“陛下,之前臣曾言务必民不加赋而军费足,借马之法虽说范围不广,但胜在同时节省朝中养马之资,有可以少量收息,确实可以考虑。”
刘彻又笑道:“不只是母马,借种马于民间,这也是个好法子。”
陈珏垂首忍笑道:“官马终究比民马素质强上许多,这样改良几代多少会有些效果。”陈珏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窘迫,跟史上最有名的“可三日不食,不可一日无妇人”的这位讨论种马,他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刘彻点点头,又道:“朕听说和去年从西边来的数匹良马养在一起的母马已经有了消息,朕可以等,积少成多总有一日天下阡陌之间皆是牛马。”
陈珏笑笑不语。刘彻转而看向手中的《马事疏》道:“买卖民爵。以马匹作价,这个也可以。马耕…马也能用来耕地?”
按说刘彻是最喜好微服出门的皇帝之一。只是天子出门通常都是游玩为主,惩治贪官恶霸之类地都是顺手为之的小调剂而已,刘彻这么爱出宫陈珏也没见他怎么熟知民事。
“陛下,马匹确实可以用来耕地。”陈珏解释道,“《道德经》中言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虽说此处之意究竟是肥田或者耕地一直以来颇有争议,但民间养马之人以马耕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刘彻若有所思地道:“是了,马是军用之物,牛是耕田之力,民间若非家中富马确实不会用马去耕地,再者牛食草马食粟,马耕实在奢侈得很,难怪朕没怎么见过。”说到此处,刘彻轻轻一拍几案道:“朕明白了,弄一些马去耕地也不是坏事,耐劳之马虽然不适合用于骑军,但运送辎重粮草还是绰绰有余。”
当今天下其实不不是特别缺少马地数量,只是适合用于作战之马的比重太小,刘彻心中所想也是要四处撒网,总能网罗到一批健马。
思及此处,刘彻又道:“只是马匹难养,如何让民户甘愿拿辛苦种出来的粟米喂养?”
马匹又不是必须要吃粟米,陈珏心中如此想,面上却不显,道:“陛下,可是忘记新农具之事了吗?农具可省民力,有了多余的时间农夫自然可以开发更多的土地,产粮自然也会多起来,只是食粟米地人口不增而粮多,难免有谷贱伤农之事,除了国库屯粮之外,饲马也算是一个用处。”
刘彻点点头,随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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