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易才看到姓苏的胖老板陪着一位年约六十,看衣着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老翁走进来,这苏胖子口中的纪老爷虽然头发斑白,但体态可未见龙锺,而且身上并没有有钱人家的那种臭铜钱味,反倒看起来像是位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徐易心中猜想,这纪老爷大概是京城世家出身,说不定还是位官老爷。
纪老爷一进来就发现徐易站在里头,扭头就对苏老板道:『苏胖子,你怎么放着客人不招呼,你这生意还做不做呀?』
苏老板赶忙应道:『唉呀,纪老爷,您说这什么话,这位公子我老早就招呼过了,您瞧,他手上那些书可都是我介绍给他的呀。客倌,不知有没有您瞧着合适的书?』这后半句话已经是对站在原地的徐易说的。
徐易心想,我又不是去考状元,这些书眼下可帮不上忙,不过仍然开口道:『这些书都不错,但都不是我需要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纪老爷笑着对苏老板说道:『呵呵,苏胖子,你这回脸可丢大了,你不是号称再造名山事业,重现天地精华吗?怎么连这位公子都找不着他想要的书呢?你这招牌是不是也得改一改了呀。』
听着纪老爷这番调侃的话,只见苏老板脸上一阵红,赶忙辩解道:『这冤枉啊,纪老爷,您说这话就不公道了,我苏胖子的本事您是最清楚不过了,谁不晓得京城最大的书就是我这儿,要找书绝对少不得来我这走上一遍,不论是万金难买的绝版还是天下奇珍的孤本,只要客倌开的出口,我苏胖子就找得着门路,从不让人失望的。这次让这位公子失望,那可是非战之罪,可不能说我苏胖子本事差啊!』
『喔,听你这么说,我倒很好奇是什么书让你苏胖子也碰着钉子了?』纪老爷一副好奇的询问道。
『还不就是两年前皇上下旨全国上缴销毁的那部前朝史书吗,您说我上哪找这书来给这位客倌呢?假使我有这本书,只要消息一传到官府,这顶上头颅找谁保去?真要治起罪,这可是得诛九族的呀,您说我拿不出这本书,这还不能说是非战之罪吗?』苏老板好像一吐怨气般,霹雳啪啦的分诉自己的苦楚。
纪老爷听着苏老板的这番话,随即回头过来对徐易问道:『当今皇上已下令重修这本史书,眼下…眼下可还得有一番功夫才能定稿,不知这位公子找这本前朝史书有何用途?』
徐易心中暗恼,自己又再次尝到对於这个世界的知识严重陌生的苦果,如今还被当作居心不良之徒,可不是自个儿挖个坑让自个儿跳吗?有苦难言的才不是苏老板,应该是自己才是,赶紧辩解道:『听苏老板称您纪老爷,在下也大胆的叫声纪老爷,在下实在不知这本史书已经成了禁书,我刚到京城没多日,又是从穷乡壤之地出身,初出茅庐,世事不懂的多,这才闹出许多笑话,还望纪老爷不要误会才是。』
『呵呵,可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你也不用过份紧张,老夫瞧你也不像是会故意逆旨行事之人,老夫这样问你也是一半出於好奇,因为一般人很少单捡着史书看,尤其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读史对於考功名帮助可不大啊。』纪老爷一派自然的问道。
『在下姓徐,单名一个易字,在下对前朝史书有兴趣,只是想多增加了解广泛性的学识,因为唯有史书,才能政、商、文、农、工无一不备,举凡天文地理,宇内人文FengQing无所不包,而且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这可不是撰史者最自傲的吗?』徐易一张辩才无碍的zui,马上替自己说出个大道理来。
『哈哈哈,好一个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老夫可从未想过撰史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这份傲气倒是点出学问作的高的人的通病了。』纪老爷好像心有所感的说出这番话,随即又开口道:『徐公子,如今可要让你失望了,重修史书并不是叁两天可以完成的事,这下你可怎办才好?』纪老爷饶有趣味的问起徐易来。
『这…这大概只能转而求取其他文献史料来弥补,礼失求诸野,我相信撰史者也是参考遍各种以前的文籍,经过一番细查,下笔才能有所定夺取舍,所以应该也有些极富参考价值的书籍可以替代,只是很难有史书这番包罗万象的记载内容,因此书籍的挑选上要另费功夫,况且考证上也未必能这么详实,这又是另一方面的考量了,这个方法虽然仅是次选,但眼下前朝史书被禁,新版史书仍未出炉,好像也只得如此了。不过我相信苏老板老道的经验和历练的眼光,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徐易略做思考,随即做出这番结论,还不忘在最后捧了一下苏老板。
果然福态的苏老板听到最后两句话,乐的频频点头,zui角笑容挂的老高,满意的飘飘然起来,乍看之下身材好像抽高许多,伟岸的身形隐然有凌驾徐易之势。
『嗯』纪老爷似乎也同意的点点头,脸上满是笑容的道:『看来徐公子你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般学识不丰,还是个有见地的读书人呢。老夫看过的书可算不少了,对於史书也算是有研究的,不知徐公子对於修订史书的看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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