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输悦是被马车的颠簸给摇晃醒的,一睁眼就看见江祥晖那张熟悉的脸和看着自己时那耐人寻味的表情。
江祥晖温柔地向她打招呼,“醒了?”
公输悦微笑回应:“醒了。”
“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
“你的心情似乎不错。”
“你的心情却好象不太好。”
江祥晖悻悻地冷哼,“咱们别绕弯子了,昨夜我没睡,你也知道我醒着,所以叫你的手下抱你到桌子那头……你竟然让别的男人抱你!”
“那我动弹不得又是谁害的?”
“我……”
“你猜出有人在峡谷峭壁上长啸、拿镜子反光是和我通消息,所以故意把我累坏,还装做中了迷药想偷听我们的谈话!”
江祥晖自知理亏,讪笑一声,“你怎么也不肯说你的来历,我只有用这种迂回方法打探了。而且……我也想知道,如果我落在你手里,你会不会真的一刀杀了我。”他在公输悦脸上温柔地一口勿,“昨晚听见你担心我的话,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哼,南江国在药物和精巧机械上的成就天下闻名,林庚那种三等迷药又怎么迷得倒堂堂三皇子?”
江祥晖温柔地搂住她,“悦儿,你既然爱我,为什么又不愿意信任我呢?”
公输悦举起手上的铁铐,“你先打开它,迟早我会让你知道一切。”
“迟有多迟?早有多早?”
“不出七天。”
江祥晖审视她,“悦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昨晚你和你手下都谈了些什么?”
“你连七天的耐性都没有?如果你还锁着我,今后别想我再对你说一个字!”
江祥晖看着她认真的双眸,叹了口气,他以前以为自己能狠下心不顾公输悦的意愿而一意孤行到底的,但面对公输悦决然的眼……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公输悦手脚的镣铐。
终于脱去了禁锢自己好几天的束缚,公输悦轻揉手腕和脚踝上红痕,江祥晖捧起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对不起……”
公输悦看着江祥晖心疼难过的脸,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我受过比这重的伤。”
江祥晖拿药为她涂抹,一颗热泪溅在红肿的的皮肤上,“悦儿,我们明明彼此相爱,可却偏偏总是互相伤害,为什么会成这样?”
公输悦动容地搂住他的脖子,江祥晖是个大男子主义极重的人,要他流泪比流血困难百倍。这滴眼泪,是他已伤心到了极处。“江,这七天之内咱们不要想那么多,只做一对真正的情人,什么事都等过了这七天再烦恼,好不好?”
“好。”江祥晖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不论你是什么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记着,我爱你……”
公输悦定定地看他,江祥晖的目光十分真诚,这虽然是她一直期望的,但她已经不太敢相信别人许诺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真有要你帮忙的一天,希望你还记得今天的话。”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难以解读的情绪,温柔中夹杂着苦涩与悲伤。看到这种表情,江祥晖忽然一阵心慌恐惧,眼前的公输悦好象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他扑上去死命地搂紧她,激烈地口勿上她的唇,“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公输悦柔声轻语:“我也爱你,我爱你……”
接下来的几天,江祥晖就象在做一个美梦。公输悦对他的态度依赖而又温柔,他们整天黏在一块儿,几乎时时刻刻都不分开。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们与叛军同时赶到了东鲁国京师。
两军在南门外对排阵势,各以弓箭射住阵脚。拱卫京畿的护国大将军鲁杰也率军出城,在侧翼列阵,与南江大军成犄角之势,东鲁国文武百官在城楼上观战。
江祥晖与梁赞并骑立于己方军队之前,鲁风彦在他们身后,借他们掩护着自己。如果不是这是东鲁国的内政、江祥晖他们是替自己来打仗,他根本不会上战场,更别说站这么靠前了。
梁赞皱眉打量对方严整的军容,“听说这五天来,叛军放弃了许多城市不攻占,冒着腹背受敌的险赶到京师来,倒底想王元儿什么花样?”
江祥晖回望鲁风彦,“陛下,你知道敌方首领都有谁吗?”
鲁风彦不耐烦地回答:“我哪儿知道?这些事都是郭丞相管的。”
江祥晖难以置信地指着对面那几个主将,“他们据说都是曾经拥立你即位的,你怎么会不记得?”
鲁风彦眼里闪过一抹厌恶,“都过了三年了,就算以前认识,现在也忘了。”
眼前的鲁风彦和三年前真有天壤之别,这就是那个为了侍卫而向他下跪、记得每个从属之人的姓名甚至是车夫姓名的人?
旁边的曹群答了腔,“微臣来东鲁之前,受太子之命搜集了一些相关资料,对方的几名主将我倒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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