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冀州刺史府天子刘宏的行辕内出奇的安静,除了几个偶尔传出的猫叫声,剩下的便是深夜里空灵的寂静。尤其是刚刚才信都城下还喊杀冲天,现在却连一丝敌军的音信都听不到。
每一个信都城的老百信都安静的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着再一次天明。
而信都城内的羽林卫们,则是安静的守好自己的岗位。
不过,他们却总觉得这仿佛还有着什么东西在蔓延,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的不安。
就连冀州刺史府的天子刘宏似乎都感觉到了这股不安,从毛毯上慢慢起身,不停的踱步徘徊。这股不安究竟来自哪里他不清楚,而且也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不安之处?难道……孙坚?
想此,天子刘宏的拳头击在面前的几案上,脸色铁青,暗暗自问道:“难道只有皇甫岑才能让自己放心?不!绝不,这种时刻他都没有出现在朕的面前,朕决不允许,朕决不允许!”言此,天子刘宏对皇甫岑的间隙已经越来越深,而且似乎还有一股孩子般的偏执。
从外而来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天子刘宏所想,随即忘向来人。
来的是冀州刺史王芬,他的身后跟着一众府内侍卫,瞧见天子龙颜,王芬恭敬的跪倒一旁。
“陛下,晚宴已经备下。”
看到来人是王芬,天子刘宏似乎特别厌恶面前这副面容,但却深知自己现在冀州境内,还不能处置他失职之罪,还要多多倚重此人,等回京后,再说不迟。随即恼怒的回道:“不吃。不吃。”
“陛下,龙体为重!”
“不吃。不吃。”
“贼寇刚刚退却,陛下如因此伤及龙体,臣等之罪大矣!”
“你……”天子刘宏抬头指了指面前的王芬,却知道不能言深,恼怒的挥挥衣袖,低声道:“好,朕这就去!”
王芬让过道路,在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等让过天子后,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
一众侍卫护从在后紧紧跟随,似乎一步都不愿离开。
刚刚让过他们,天子刘宏走到前厅,早有大小随行官员在酒宴之上等待着天子刘宏,刘宏似乎瞧见了这些人,眉头不悦的皱了皱,这种时刻,竟然还不忘吃饭。当真是稳如泰山的一群饭桶!
见天子刘宏到,群臣起立。
等天子刘宏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的时候,他们才开始坐到一旁,屏气凝神的不言不语,就连一丝逾越的目光都不敢释放,用个词汇形容便是“正襟危坐”。
既然诸位文武能常年混迹朝廷,自然就深喑为官之道。
眼下黑山军寇城,天子安危在这一刻竟成儿戏,两汉四百余年,也只有高祖有此之辱,其他时候,哪一次不是大汉士卒的铁骑跨过他们的土地。什么时候,轮到贼寇兵寇天子的大门?
而且面前这个皇帝又是号称四百年下来,最为昏庸无道的天子,他可以*卖爵,让奸臣阉佞混入朝廷为官;他可以建造西苑,荒淫无度可以去看宫女同狗&媾;他杀人如麻,接连发起两次党锢。而根本就不在乎史书如何写,更不在乎他人绯议。他只要不痛快,便要杀人!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
所以,他们只有闭嘴不言,唯恐下一刻,天子发怒,染指自己的性命。
偏偏王芬就预料到这样的场景一般,回看天子刘宏道:“陛下,方才城外探马来报,乌程侯孙将军携精锐正在掩杀黑山贼寇,臣冀州三万新兵适时赶到,正在同孙将军里外夹击黑山军,相信此刻黑山贼寇已经溃不成军了。”
闻此,有些担忧城破后背俘虏的臣子纷纷望向王芬,脸上终于扬起一丝笑容。
“如此甚好。”
天子刘宏闻听此言,心神不宁的心境竟然有些平复,随即动起筷子,低声回应了几句。
随着天子刘宏动筷子,其他官员才敢随之动筷。
王芬望了望天子刘宏的面容,心中笑了笑,随即目光极远,瞧着站在角落里充当仆人的许攸和周旌,示意他二人早下决定,此事该如何来办。
许攸同周旌彼此凝视两眼,同时冲着王芬狠狠地点了点头。
此时,酒过三询,已经是痛快畅饮之刻。
王芬起身禀奏道:“陛下,臣这冀州无娇容美色,更无艺伶助兴。为助酒性,臣这府内侍卫颇通剑舞,可供诸位观赏!”
闻言,众臣凝望王芬。
王芬又看向天子刘宏。
众人彼此都是心中一颤,这宴会之上,舞剑助兴不是没有,汉高祖当年便是在酒宴上差一点被项庄取了性命,所以在汉尽管崇尚武力,却很少有人观赏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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