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提起襄楷之言,王芬和在座几人却不得不重视几分,襄楷说的话,几乎就算是半个神仙的话,他这么依托天象,那时人就更加认同了。
宦官本是士人仇敌,王芬本为名士,听此言,自然有些许悦色。
瞧着王芬的反应,许攸隐蔽的笑了笑,又正色瞧着陈逸。
陈逸不言,只是轻微点点头。
这一点头,几乎等同于认可。
见陈逸点头,王芬本是持酒盏的手一个激灵的打翻在地,悦色道:“若然者,芬原驱除。”
“好!”
瞧见王芬此言,许攸终于笑了,他猛然转回身瞧着王芬,故作提醒道:“王刺史,听闻天子近日要北巡河间旧宅,正是我等借机除掉宦官之时,此等机遇可遇不可求!”
许攸一言过后,满堂寂静。
虽然陈逸、周旌等人早有准备,可是初听此言,心神也不仅跳动了一下,许攸这么做无疑是在说谋反!
诛杀宦官说的好听,如果一个不小心,那就可能会弑君。
同来的陈逸、周旌等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心理准备不足的冀州刺史王芬,刚刚打翻的酒盏里的酒水一下子溅到了厚衣之中,寒冷的北地,一下子只觉得浑身发寒,面色铁青的望着许攸,一动不动。
谋反之罪,诛九族啊!
许攸仿佛早就猜到王芬会有这番反应,而解决面前的危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威逼利诱”四个字,许攸笑道:“王刺史刚刚可是亲口说到‘若然者,芬原驱除’。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在座诸位皆可作证的!”
“这。”王芬一急,道:“酒后之言,怎可当真。”
许攸冲着周旌挤了挤眼,周旌跨前一步,道:“旌可作证,王刺史方才说过。”
一句话噎的王芬无话可说。
王芬说这话的时候本是想讨好陈逸,众所周知陈逸父陈蕃死于宦官之手,陈逸自己憎恶宦官。而许攸又是袁氏一系,本是想亲近的一句话,却反而让自己无路可退。王芬瞧了瞧几人,心中暗道,他们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眼下如此,定然有袁隗的意思,袁隗是什么人,乃是朝廷上名士清流领袖,天下士人人心所望,今天陈逸、许攸来此就是做说客的。
王芬好久不语,周旌忍不住起身,上前几步,却被许攸轻轻拉下。
这份举动,王芬也看到眼里,周旌的名声不大,却是有名的游侠豪杰,这就是在威逼自己,如果自己不应,他们决然不会让自己安稳活下去,而且很有可能会被杀。
“王刺史,剔除宦官,实乃我朝大幸之事,何故如此三思?”
许攸利诱。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逸,起身,朝着王芬躬了躬身子。
王芬急忙还礼。
陈逸道:“王刺史,党锢之祸皆有宦官而始,蛾贼之乱也皆有宦官宗族门吏横行霸道,王刺史,怎忍心看他们如此行事?逸不才,愿为刺史门下佐吏,谋诛宦官。届时,公便是天下士人楷模!”
陈逸如此身份,都屈礼,而且愿意在王芬门下出谋划策,这地王芬来说已经是莫*耀了。
许攸转目瞧着王芬,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拒绝吗?
权衡利弊,王芬最后还是为了最后那句“士人楷模”而动心了,试想,如果成功铲除宦官,朝廷上下都在士人手中,届时,自己就是从龙之臣,那可是莫大的荣耀,说不定可以封爵荫子。
而暗中又有袁氏的影子,这等诱惑,哪个士人能拒绝?
许久似乎发现王芬心中所想,再言道:“某同周旌壮士也随刺史共谋此事。”
“呃?”
“刺史如果担心谋划不足,攸知道两位满腹机智之士,可邀他们共谋!”
“都是谁?”
王芬问道。
这一问,许攸同陈逸等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成了,王芬答应了。笑道:“攸幼时同谯县曹操相交,此人足智多谋,又颇有魄力,邀此人某事,定成!”
“曹操?”王芬似乎想起什么,疑问道:“可是曹腾子孙?”
“却是。”许攸知道王芬忌惮曹操身世,解释道:“曹阿瞒自幼痛恨宦官,不必担心与贼共舞!凭攸与此人交情,届时一封书信,攸定能邀其前来。”
“如此甚好。”王芬点点头,心中踏实一点,问道:“另一人为谁?”
“唉!”许攸叹了口气,呢喃道:“不提也罢,本以为借此人之智,可倍增事成的希望,却不想他今日已为河东假太守,如攸没有看错,华子鱼已为皇甫岑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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