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蠓吃过三苗巫者的苦头,不敢随便靠近,怕空气中被布下微不可查的巫蛊幽虫。两人躲在距离偏殿二十丈外的一座巨大魔兽石雕的阴影中。姒文命悄悄道:“叔叔,太远了,可有办法偷听么?”
夏蠓横了他一眼,想了想,摇头。姒文命发现窗户上映出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顿时急得抓耳挠腮,忽然低声道:“叔叔,你凝出一个蒲扇大小的水幕天壁。”
这个容易,夏蠓一张手,一道幽蓝色的水幕天壁出现在掌中。
“放到我耳朵边。”姒文命指点道,夏蠓纳闷地把水幕贴到他耳朵边,“嗯,紧贴着耳朵,对对,朝外……外面向内拢……再向内拢,拢成喇叭花那样……”
夏蠓顿时恍然,原来这孩子居然要在他耳朵边弄个大扩音器,心里也不禁佩服他的聪颖。缓缓扩大大喇叭,这时,姒文命只觉四周的声响放大了无数倍,哗哗地灌进耳朵。而偏殿内的谈话声,也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圣女,老夫和大彭长老来就是这个意思,您拿个主意吧!小儿这次急匆匆从前线撤下来,就是这桩大事,一旦处理不好,我西苗的两万大军,只怕要覆没在南交城下了!”听声音,却是景烈长老。
“是啊,圣女!”一个苍老粗豪的嗓音沉声道,“您需得拿个主意!我大彭氏族为您马首是瞻!”想必此人就是大彭长老了。
“果然是姮沙!”姒文命的一颗心顿时噗噗狂跳了起来,小脸也涨红了。
“照你所说,此次北伐炎黄,居然是东苗的阴谋了?”一个悦耳动听,柔媚中透出活泼的女子声音淡淡地道。这声音一入耳,姒文命如饮醇酒,脚步几乎虚浮了,脸上傻呵呵地笑着。夏蠓急忙一把抱住他,怕他情不自禁跑到宫殿里去。
“不错!”景嚣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为何东苗非要选在冬季来临前北伐?哼,若非防风氏先给了我们一万人马,又允诺会从东线攻打南交城,我们死也不会直接去硬啃南交城这根骨头。可如今,他们却按兵不动!嘿,借着拥立少丘挑起我三苗国的同仇敌忾之气,鼓动秋末北伐,然后借着冰雪季节使我中路军大败……嘿,好狠的计谋!”
姒文命听得汗流浃背,没想到这次战争居然内幕如此复杂,东苗西苗的内斗居然如此激烈,他心中警惕,若是日后碰上幕后策划阴谋的人,只怕要千万小心才是。
这时他也听明白了,原来拥立身受重伤的少丘继任帝位,竟然是东苗的阴谋。本身,少丘作为血脉者,虽然对三苗意义重大,倒也算不得什么,他被炎黄人袭击,身受重伤,三苗人虽然愤怒,却也没多少为之复仇的念头。
可东苗偏生非要拥立他为帝,西苗逼于压力,也只好应允。这一来麻烦了,少丘做了苗帝之后,意义对三苗人完全不一样了,堂堂苗帝,居然被炎黄人偷袭成了冰棍,就仿佛被人在脸上抽了一巴掌……
这巴掌的由来其实有些冤——这巴掌其实早扇上了,不过是三苗人隔了三年,才向天下公告,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于是,三苗人感觉到了迟来的疼痛与羞辱,群情激奋之下,东苗先出了一万人,又允诺在东线配合之下,西苗“被迫”出兵。
没想到,西苗在南交城下陷入僵局,东苗却在灵山睡大觉。
姮沙微微叹了口气,嗓音略有些沙哑,想来内心煎熬无比,听得姒文命阵阵心痛。
“无论内情是否如此,我们都需要考虑个对策才是。”姮沙叹息道,“帝尧已经统帅三万炎黄军团亲征,只怕形势堪危。但是我却不主张撤兵,咱们付出数千战士的生命才攻占了桐柏之山,乃是十年来最大的胜利,若是帝尧一来咱们就撤兵,对我三苗士气是个惨重的打击。”
“什么?陛下亲征了?”姒文命顿时呆住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会亲征呢?事先没有听到一丝风。”
他却不知道,早在他动身来三苗前,帝尧和姚重华就确定了亲征之举。他更不知道的是,这次亲征的目标并非三苗,而是他的夏部族——准确地说是夏鲧!
夏鲧在帝丘大闹一场,去东疆治水之后,帝尧和姚重华就陷入难堪之中。面对这个绝对无法控制的顶级高手,绝代枭雄,姚重华心中顿生杀机。帝尧倒没有杀夏鲧的想法,不过也打算想个法子控制他,否则他一旦治水成功,携滔天民望和滔天官愤,以他的豪迈不羁的性格,只怕会激起大变。而要阻止这场大变,就必须抽调夏鲧的根本——夏部族。
没了夏部族的支持,即使夏鲧有心谋反,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但要控制夏部族可不容易,夏鲧虽然不在,但他儿子姒文命比鬼还精明,姬昆吾是个优秀的统帅,但搞诡计是绝对玩不过姒文命的,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这样的威信。思来想去,姚重华开始鼓动帝尧亲征,驻跸夏部族,以征伐三苗为借口,将夏部族的军事权收归他统一调配。最好是在征伐三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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