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耳也是一怔。这倒不是帝尧狡辩,觋子羽双修的事情本就极少人知道,那精神力杀人无形无影,留在夸父冥身上的伤痕都是火灼之伤,这就让人抓狂了。
“哼,”儋耳冷笑,“我夸父族怕过谁来?你虽是炎黄之帝,我却也不需要你来做主!”他回首喝道,“兄弟们,将夸父之树给我封死了,上面的人,无论是谁,给我尽皆拿下,我倒要看看上面都是哪路英雄!”
众夸父吆喝一声,一起双手握臂祈祷,庞大的夸父之树忽然开始搜索,转眼间已经小了一半有余。
便在这时,只听长空之中风声如同霹雳,众人愕然抬头,之间一道巨大的影子飞翔而下,有如黑色的闪电,轰地落在了地面上!
众人纷纷闪避,站稳之后,才看清来者竟然是后羿!
只见后羿的身上脸上血迹斑斑,皮肤绽裂,有如血人一般,但他挺立于广场之上,依然傲立如山,不可撼动。他左右手各自提着一人,左手那人软沓沓的,浑身金属之色流转,却是少丘,右手那人一身白袍,竟是觋子羽。
“后羿,”帝尧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失声道,“你……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后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做声,劈手将觋子羽掷在了地上,然后大踏步走向儋耳,托起少丘,沉声道,“夸父君,烦你将这孩子带到安全之所。帝丘危机重重,不可久留。”
儋耳弯下腰接过少丘,心中便是一沉,以他的经验和实力,一摸少丘的身体就知道这是吸收金元素力过多的迹象,当即命族人加快收回夸父杖,自己抱着少丘席地而坐,以木元素力为他疗伤。
这时许地也抱着艾桑跳了下来,咬着牙看了觋子羽一眼,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
少丘宛如柔软的面袋般躺在儋耳手臂上,痴痴地看着许地怀中的艾桑。他想呐喊,却张不开嘴,想冲出去将她抢回来,却无法动弹,他甚至不知道艾桑此时是死是活。
“也许,我们都要死了吧?从空桑岛携手而来,又在大荒的巅峰携手而去。艾桑,你可是我一生的伴侣么?”少丘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一股浓浓的温柔触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不由有些悔恨,“为何我一直没有明白,这个世上,只有她才最懂我?我们都厌倦这个大荒,都渴望着梦中的空桑岛,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金色沙滩……”
他想:“甘棠不会明白我为何要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地之间,她也不明白我为何厌恶人世间的征杀;茎儿不懂我为何要逃避金之血脉者的责任,她愿意为我付出生命,可我却担不起她压在我肩上的沉甸甸的金系;巫真呢,她只不过永远在巫门和觋子隐之间挣扎而已,我只是她歇足的地方。我不懂她们的选择,她们也不懂我的选择,我懂的,只有桑儿。”
“可是为什么桑儿却不像她们那样能给我的心以震动和敲击呢?”少丘仰望着层层藤蔓外那看不见的天空,忽然笑了,“因为,我们早已习惯了彼此的一切吧!大荒啊,它真正的面目就是给你新鲜的东西,然后让你迷失……”
这时,忽然间后羿撮唇长啸,然后眯着眼睛朝周围打量一眼,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上伤势不轻,但所有人见了他的目光无不心中忐忑。空中响起一声嘹亮的鸟鸣,巨大的鷖鸟驮着五彩玉树宫从帝丘背面飞了过来,看见后羿顿时欢声高唱,缓缓落在他身前。
绝大多数人还从来不曾这么近距离看见过五彩玉树宫,一个个伸长脖子朝里面望去,鷖鸟太过巨大,宫室高耸,楼台隐约,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每个人都知道,天上地下最美丽的女人,此刻就在这座流光溢彩的宫殿中。
后羿默默地看了五彩玉树宫一眼,眼神中露出温柔之意,忽然就是一寒:“大舜,觋子隐,如今天劫已经破掉,这就把幽冥之书拿来吧!”
姚重华咳咳两声,尴尬道:“云师牧,这书不在我的手中……”
话音未落,后羿眼中寒芒爆闪,也不说话,忽然手臂一探,一根宛如黑色浓云凝成的长索嗖地缠在了他的身上,密密匝匝,瞬息间将他捆得跟粽子一般,手臂一带,姚重华惊叫一声,身子嗖地飞到了后羿脚下!
众人大哗,一则后羿以云师牧的职位,竟敢对大舜出手;二则以姚重华如此强横的实力,身上还有吴刀,却连后羿一招都躲不过去。
“这是反混沌力所凝成,”后羿看也不看他,负手望天,淡淡道,“我心念一动,立即就会将你箍做两断。”
姚重华顿时不敢再挣扎,被反混沌力将身体截成两段是什么后果,他想也不敢想。
“云师牧,”他苦苦一笑,眼神朝觋子隐溜了一眼,“幽冥之书确实不在我的手里。”
一见姚重华看向自己,觋子隐就知道不好,心思电转,身形忽然化作一缕近乎无形的烟雾。不料还没来得及动弹,腰部便是一紧,烟雾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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