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泪西在睡觉,心疼得没有打扰她。直到第二天早上仍然没见任何反应之后,她才感觉到不对劲。
无论她怎么呼唤,怎么推开,泪西就是一动不动,像已经失去生命的雕塑,手指也冰冷地没有温度。
以同吓坏了,她好怕她就这样死了……
若非伏在胸口还能听到她残弱的心跳声,以同真以为她已经……
*
楚弈在御书房呆坐了一夜,未曾合眼,看她从园子里朝北诏宫方向走去时,他便从另一处闪电般地赶回来,只为了等她。
惊恐又期待的心情,他等了一整晚。
她没来。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又像个疯子,尊贵高雅完全不见,他只是一只陷入泥沼的鹰。
纵使从前能天高海阔飞得自由,现在已完全被束缚住,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无力自拔。
以同急匆匆奔进,来不及喘息一声,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王……快去看看姐姐……姐姐她……”
他脸色陡变,豁然起身,声音紧绷得像一根被拉紧的弦:“她怎么了?”
“姐姐她……”以同有些慌乱,不知道怎么表达。
修长的身躯已大步越过书桌,不作半点停顿,直奔向回廊那头。
等以同回过神,大王的身影早已不见,想到大王脸上飞闪的惊恐,她心疼地再次确定——大王真的爱上姐姐,而且很爱很爱……
*
太医来过,又走了。
“救她!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都给本王救好她!”痛苦的咆哮声响彻大殿,容姿焕发的楚弈满面憔悴。
跪了一地的太医战战兢兢,连连磕头。
有宫女报告,娘娘回来之前好象见过闻大人,所以闻天鸣被诏来,沉痛得道述一番,也走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是这样……”傲然笔挺的君王也无力地坐在软塌上,他完全明白她的痛苦。
属于大王的寝房里,羸弱的躯体躺在上面。
安静地像没有生命一般。
白雪飘絮,寂静无声,整个王宫都笼罩在极度低沉的气氛中。
他没有部署军队去围剿五峰谷,他也没有心思去联合四诏商量计划,所有的精神和心力都只为着一个人。
她在放弃自己的生命……
在逃避这个世界,逃避每一个人。
当她如此平静地面对死亡时,他为何如此恐惧?
他的心也一点点、一寸寸地变得脆弱,连每一次心跳都小心翼翼,生怕下一刻便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每个夜里,楚弈都轻轻地拥着她。
有力的手臂拥得那样紧,又生怕弄疼了她。可是,又宁愿弄疼她,哪怕她皱一下眉,轻哼一声,他都会欣喜若狂。
但——什么动静都没有,她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她的生命都是用了宫廷内最好的药丸为她延续,太医为她针灸、施诊,只为了让她活着。
人,若是自己都想放弃了自己,谁还能挽救?
他抱着她,冰冷而柔软的身躯,吻着她的没有血色的双唇,声音痛苦几乎要绝望:
“泪西……你为什么不醒来?从前的楚弈是混蛋,从来不懂得珍惜你,没有好好地爱护你……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连机会都不给他?”
她完全听不到,一动也不动。
他凑近她的耳边,亲吻着她的发丝,声音更加痛苦:
“不……泪西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可是,如果你还痛恨着我,你就醒来啊……你醒来哪怕是一剑杀了我,我都愿意……”
没有反应的女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被冰雪封住了,好象永远都无法打开。
俊美的面容上长着浅浅胡渣,他的声音几乎哑不成声:
“我知道你的伤,你的痛……我忏悔我过错,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尽我此生所能,给你幸福快乐……你给我醒来啊!”
柔软的身躯,抱在怀里,却像外面的雪花一样冰凉。
他的心慌了,乱了,也好凉好凉。
搂着她的腰,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想用自己的心去敲醒她,他是这么这么地爱她啊!
抵着她的唇,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
“泪西……要怎么样你才肯醒来?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才发现自己的生命如此空虚,没有你……我的心都空了,你是我命定的国妃,你这辈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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