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非常不解,他们是具有大明特色的卫所兵,虽然龙江右卫从前都在京畿一带驻扎,但是种地才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每月能够三、四次操练就十分难得了,哪有每天从早操练到晚的道理,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吾皇万岁!臣等明白!”一千二百名卫所士兵文绉绉的吼道。
朱骏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兵油子们能明白的人并不多,不过这没有关系,到了明天,他们就会明白了。
新始元年农历四月初四卯辰,稀稀拉拉的士卒们开始在谷内聚集,他们并没有发现,在谷口,浓雾的深处,朱骏正带着张有德、沐剑铭等几名将领蔚然不动的等待着。
张有德实在不太明白皇帝的这一系列军令,但他是皇帝,君无戏言,看来今日要有人倒霉了,张有德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说实话,他这个世袭的指挥使还真没有动手杀过人呢,可是今天,似乎要破例了。
“陛下,卯辰三刻到了。”一旁的沐剑铭在朱骏身旁轻声提醒。
朱骏脸色铁青,轻声喝道:“张指挥使,给朕封住谷口,但凡迟到者,带到军前听朕发落。”
“遵命!”张有德双腿打了个哆嗦,应声去了。
“沐卿家,治军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朱骏突然侧过身问沐剑铭。
“末将不知。”沐剑铭垂着头,虽然猜到了答案,但是仍然不敢说破。
朱骏用手掌在胸前做了个横切的姿势,随即大笑道:“有人敢犯了规矩,唯一的手段的就是杀,杀一人而慑军心,这才是练兵之道。”
不过这一次朱骏杀的不是一个人,在临时搭建的演武场,已经有十三名迟到的军士被押送到了排成阵列的士卒面前,其中还有一名千户长。
朱骏背着手,狠厉的眸光扫过每一个垂着头的士卒,杀鸡吓猴这种把戏从古至今许多人玩过,但是除了偶尔几个倒霉蛋之外,大部分都玩的很爽很开心,朱骏也是如此。
“来啊!将杨千户押到朕跟前来。”朱骏的语态温和了下来,打量着那名带着惊慌的千户在军士的押送下跪在自己的跟前。
“皇上饶命啊,末将也是一时糊涂,误了一些时辰。”千户畏惧的求饶。这种求饶几乎千篇一律,是每一个临死之人对所有还要活下去人的警句。
“朕问你,迟到早退者应当如何?”朱骏不温不火的问他。
“斩…不…皇上饶命,末将尚有家小……”
不待千户将话说完,朱骏已冷哼了一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拖出谷口斩首示众。”
千户晕死过去,被人拖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人的命运都从朱骏的嘴缝从挤了出来:“杀!”
三军尽寒,许多人发现自己的腿肚子不听使唤了,他们紧紧的用木棍撑住地,这才能够勉强稳住身形,谷外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将每一个在场的士卒都吓的不轻。
最后一个迟到的士兵被推到朱骏的脚下。
“皇上,小人昨夜发了寒症,高烧不退,这才迟了的,请皇上饶命哪。”士兵的嘴唇发青,不断的颤抖着求饶。
“请太医来。”
很快,跟随永历入缅的胡太医便来了,亲手为那士兵号了脉,向着朱骏作辑道:“禀告皇上,此人确实患了内寒之症。”
朱骏蹲下身,亲自为那士兵解缚,对着从人大吼:“还不去请担架来。”
他亲切的抚摸着士兵的额头:“你不要害怕,朕准你七日假期,好生歇养。”
他转身又对胡太医道:“胡卿家,你好好照料他,若是药材不够可向黔国公沐爱卿那里讨要,朕的府库中也有些人参、灵芝,若是需要尽管来提,明白了吗?”
“吾皇万岁!”哗哗哗盔甲磨擦声就像一浪接一浪的声涛此起彼伏,众将士一齐拜倒在地,有敬畏的,也有感动的。
恩威并施,杀人立威的同时同样也要懂得拉拢人心,朱骏在高中读史记时便将这个道理烙印在心里。
“来啊,将迟到者挂在谷口悬尸三日,今日所有按时操练的将士全部赏银五钱,再派人到土瓦城买几头肥猪回来,犒劳三军。”
“众将士,尔等勤加操练,待我大明北伐建奴之时,便是尔等建功立业、裂土封侯之时!”朱骏扬了杨衣袖,望着校场下无数的攒动人头,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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