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祖上就是宁波一带的大户,而且还是书香门第。聂思思的祖父是光绪年间的进士,曾出任过宁波知府。父亲聂展堂早年留学日本,归国后秉承实业救国的理念,在宁波拥有最大的纺织厂。
不过聂家人丁稀薄,聂思思是聂展堂唯一的女儿。聂思思自打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已经有一个未婚夫婿,是已经移居上海的陈家三少爷。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五四运动后,中国进入了新文化传播的时代,聂思思逐渐对这种指腹为婚的传统陋习产生反感。再加上她从小天资聪明,长的漂亮又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也逐渐养成了骄傲清高的性格。同时她也暗中打听过陈家三少爷的情况,当她得知陈远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时,对陈远从心底里鄙视,对这门亲事也是极其的不满。
如今聂思思已是金陵女子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这个时候的她向往的是自由的生活,追求象徐志摩、林徽因这样的爱情。从她跨出家门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决定自己去寻找新的生活。不过,聂思思是个孝顺的女孩,这次祖母病重,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她出嫁。为了满足祖母这个愿望,聂思思在父亲的劝说之下,勉强来到上海,和陈远见面,答应嫁给这个她根本不喜欢的陈远。
陈家大院的客厅里,陈老爷子和聂展堂正坐着叙旧,两家本来就是世交,马上又要成为亲家了,更重要的是大家对各自未来的女婿、媳妇都十分满意。陈邦钰拉着聂思思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孙彬和陈远则坐在一旁相陪。由于陈家和聂家在生意上有来往,孙彬还能插上几句。但是陈远坐在旁边却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没过一会儿,陈邦钰拉着聂思思从楼梯上走下来,陈远抬眼看去,聂思思正跟姐姐陈邦钰有说有笑的,和刚才看向自己时冷若冰霜的目光反差极大。
聂思思走过来,向正襟危坐的陈远瞟了一眼,笑着对陈老爷子说道:“陈伯父,刚才钰姐姐带我参观了一圈,这座法式建筑真是太漂亮了。”
老爷子一听很高兴,他也久闻聂家大小姐是个才女,本来有些担心聂思思看不起自己的儿子。现在听聂思思称赞自家的房子,误以为聂思思接受了陈远,愿意嫁进这个家门。顿时笑道:“思思真是好眼力,我这座房子当年就是请法国人设计的。”说着,看了一眼默默地坐在旁边陈远,吩咐道:“卫国,你带思思到院子里走走,参观一下我们家的花园。”
老爷子也不糊涂,趁机安排陈远和聂思思单独相处的机会。陈远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聂思思的面前,道:“聂小姐,请。”
在两家的长辈面前,聂思思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微微一笑道:“烦扰卫国兄了。”
看着陈远和聂思思的背影消息在大门口,陈邦钰不由赞道:“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儿。”
聂展堂此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女儿本来并不愿意这门亲事,要不是老夫人病重,他亲自到南京把女儿拉回来,这门亲事很可能就告吹了。本来,今天和女儿一起到陈家,聂展堂还有些担心,生怕女儿会做出些出格的举动。不过,现在看来,女儿乖巧懂事,他也是多虑了。
陈家大院的花园很大,但也很精致。陈远双手插在裤兜里,漫无目的地带着聂思思在花园里的小径上走着。两人默默地都没有说话。
陈远承认聂思思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之前的侯婧云,如果没有刚才那令他心寒的轻蔑目光,陈远可能为有这样一位未婚妻感到欣喜若狂。但是,此时的他却感到心寒,刚才从她的目光中,陈远已经读到了对自己明显的鄙视。
聂思思跟在陈远的身后,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早已没有了。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很重要的,第一印象好,缺点也会变成优点。反之,做任何事可能都不会顺眼。对陈远一向没有任何好感的聂思思,陈远双手插在裤兜里的样子,在她的眼里就是懒散的表现,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喂,喂。”当走到一个凉亭处时,聂思思忍不住出声了。聂思思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为了祖母,她不得不答应这桩婚事,但是她并不想因此就范。刚才客厅里的表现,她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想拉着陈远出来,单独谈一谈,明确告诉他自己的感受,希望陈远能知难而退,由他主动提出取消婚约。这样,她对家里也有好交待,也不会刺激到病重的祖母。
但是聂思思连喂了好几声,也不见陈远回头。其实,陈远心里也有气,“喂”是极其不礼貌的称呼,难道自己就没有名字呀?故意装着听不见。
“陈远,你站住。”聂思思见陈远不回头,快走两步拦到了陈远的前面,气呼呼地说道。
陈远本来对刚才聂思思轻蔑的目光心里就很不舒服,如今看到聂思思又是一副大小姐的脾气,就更加不满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懒散的样子问道:“聂大小姐,我爹让我带你参观参观我家的花园,你这是干什么?”
“你?”聂思思哪曾受过这种气,刚想发作,但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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