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马车的脚踏铃声。中国仆役的半吊子英语。还有太古管理上下客的大班怒斥那些占了洋人下船道的吼声。混杂在一片。一切的一切。就如往日天津这个大码头地繁盛热闹一般。
今天唯一不同的就是。不管往来的人多么行色匆匆。目光都忍不住朝一个地方投过去。经过那里的人。更是停下脚步。竟然也形成了一个不大的人堆。
人堆之中。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张着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轮船。那清丽柔媚之处。如琼花堆雪。让周围地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火……火轮船……”
左边的小女孩都有些结巴了。大家看得细心。这个小女孩的酒窝是在左边脸颊来着……
“……好……好大!北……北京城没……没这个!”
右边的小女孩也好不到哪里去。恩。她的小酒窝在右边脸颊……
两个小丫头手里提着。肩上挎着。都是食盒坐毯梳妆匣子之类地东西。服饰也颇华贵。看打扮和这些行头。应该是一对伺候人的小丫鬟。可是这对姐妹花如此人物。又有谁能用得起她们?配用得起她们?
码头不是没有混混。天津卫吃码头饭的混混爷们儿也不少。可是这对姐妹花实在是天真清丽到了极处。让人一见自然而生无限怜爱。混混爷们儿不仅不忍心上前骚扰。反而在周围看有哪些色胆包天不开眼的。想蠢蠢欲动就被拖过去就揍:“你什么东西?看一眼都算福气了。还想怎么?”
一辆西洋式样的胶皮马车飞也似的赶来码头。照这个莽撞。该人人喊打了。不过一看赶车的人身着西洋式军服。戴着黑漆帽檐地大檐帽。领子上面两面苍龙领章。大家就赶紧让开。天津卫里人见识广。谁还不知道这是禁卫军地爷们儿!吃码头饭的混混眼力也快。忙不迭地清开人群:“起开起开。又不七老八小的。禁卫军爷们儿办事。还不让让?”
马车上地禁卫军服色军官自然是溥仰。他满头满脸的大汗。正急得不可开交。他这位老姐姐。真是女中巾帼。决断快。决断了行事也快。下了决心和弟弟一块儿去两江。知道要是去求老佛爷。那有得官司打了。当下就留了三封书信。一封给自己居停主人溥伟。一封给老佛爷。一封给皇帝哥子。只待着片刻不能离身的小姐妹花。从北京直奔天津。溥仰有五天后的招商局船票。现在招商局和徐大人是一家子。老姐姐和他一起上路。就不能随便。不仅要改包大餐间。两边也得包下来。知道老姐姐爱安静。定下一个大餐间之后。两边的要退票有点为难。他又陪着姐姐去招商局商量办法。留下小姐妹俩赶紧上船布置秀宁起居的环境。没成想。赶过来地时候儿小姐妹还站在这里惊叹。看着几千吨的海轮一副有点腿软的样子。周围还聚了这么多人!
他跳下马车就瞪了小姐妹一眼:“你们俩卖什么呆!”
小姐妹俩哭丧着脸。委委屈屈的:“四爷……小姐不在。咱们不敢上去。火轮船比景山还高呢。还呜呜叫呢。听太监说。火轮船里面养着大老妖。是它带着船跑。叫起来就是呜呜的…………我们俩又不会划水。要是船突然沉…………”
“闭嘴!坐船的人说这个字儿。当心水手揍你们!”溥仰拿她们没法子。也只有张牙舞爪的吓她们。他敢碰小姐妹一指头。老姐姐能和他拼了。
“老四。你吓唬她们干什么?姐俩连南城都没出过。谁让你丢下她们的?”秀宁缓缓地从车上下来。一路急行。从北京到天津。她连鬓边鹅黄都一点不乱。秀美的脸上全是平静的神色。她招手让小姐俩过来。护着小姐妹就带她们走跳板上船。
溥仰看着姐姐神色不动的样子。忍不住也佩服。不光是小姐俩没出过南城。姐也从来没出过北京城啊!要不然整个宗室怎么都说旗人姑奶奶。没一个比得上自己老姐姐的?
他转头朝几个帮忙维持秩序的混混打了个招呼:“哥几个。情分记着了。下次再来。卫酒我请了!记着了。我叫溥老四。禁卫军的!”
“爷们儿。那没话儿说。一路走好!”
汽笛响动。将周围一切声音都盖了下去。呜呜地声音。将一对姐妹花吓得抱在了一起。秀宁却恍若不闻。因为她心中起伏的波涛。比这汽笛响动还要激烈得多。
真的象梦一样啊…………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呆了二十三年的北京城?在海那边的两江。又是怎样一片天地?
那个让自己不成器的弟弟脱胎换骨。在此末世只手掀起如此滔天波澜的徐一凡。又是怎样一个人?
她想见这个人…………可惜了…………”
徐一凡半梦半醒的靠在书房小床上面。胳膊枕着脑袋。只是在那里想。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面转来转去。竟然停不了也似。
时值末世。各色人物在这看似静悄悄地水面之下。模模糊糊的看着天空。看着水面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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