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是想赌一把。这个朗中的雍州口音很重,言谈举止更不象一般山野郎中。她赌这人也是逃难才流落到此的。
果然,让她赌中了。这个男子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去我的药庐吧。”
黄硕开心的长揖到底:“多谢先生。在下荆洲黄硕,请问先生高姓大名?”现在是战乱时期,很多高人都选择了避世。所以黄硕不敢胡编乱造身世。再说,这里既不是雍州,又不是荆洲,她就不信在从来没有来过的汉中也有人会知道她黄硕是何许人也。
男子提着药锄回了一礼:“原来是黄姑娘,在下华佗。”
此话一出,黄硕他们六个全惊呆了。此人好毒的眼光。
黄硕更是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华,华佗?”他不是前年就被曹操咔嚓了吗?再说这年龄也不吻合啊。
“呵呵。”男子对黄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姑娘这边请。黄姑娘是不是在想,一个在一年前被曹操老贼杀害了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黄硕被他说破心事,没吱声,把马缰绳扔给木乔,和这个自称华佗的人并排走着。木乔等人牵着马跟在他俩后面。鱼贯而行。
男子淡笑:“其实,遇害的是先父。”
黄硕颌首:“原来是这样。”事情总算对得上号了。只是这父子俩的名字怎么会一模一样呢?难道只是“为了忘却的纪念”吗?他还想着要抱杀父之仇不成?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柴门小院,三间八成新的草屋,两块巴掌大的药地,四五个装着根根蔓蔓的磨盘大小的竹圆盘。刚进柴门,淡淡的中草药味道就扑面而来。
华佗先把木乔等人安排在堆放药材的西厢住下,然后把黄硕引到了东厢的书房:“黄姑娘,在下独居此地,药庐简略,请黄姑娘将就一下。”
黄硕连声道谢。书房里乱七八糟的散放着许多竹简书卷,显得凌乱不堪。很多地方都蒙着一层细尘。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还挂着一张残破的蜘蛛网。看来屋子的主人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家伙。相比于西厢,这里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有那股令她头晕目眩的中药味。
华佗很体贴的给她抱来了一套被褥,腼腆的解释着:“我观姑娘体质偏寒,正值春寒……”
哇,不亏是神医传人。黄硕自从生了宝宝后,常常手脚冰冷。尤其是冬天,如果没有事先把被窝熏热的话,睡到天亮,手脚还是冰冷的。
黄硕感动极了,诚心诚意的向他长揖到底:“谢先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感觉得到这个新任华佗其实是个思想很单纯的人。听雷迅说过,华家其实也是一个在中原地区很有名的世家大户。老华佗是华家的长子。无师自通,久病成医。他因为沉迷于医术而放弃了家主的位置。估计这个新任的也差不多,不谙世故,只是个医痴罢了。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变故,他应该还是一个呼奴唤婢的世家子。
黄硕猜的没错。两年前,这个华佗才逃难到这个基本上和外界没有什么联系的歪脖树村。他成天和一帮山野村夫混在一起,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看起来肚子里有点墨水且教养不错的人,又得知也是受曹操迫害的可怜人。因此,不知不觉中,他对黄硕等人青睐有加,格外热情。一个女人家家的。女扮男装,走南闯北的贩货,真的不容易呢。
华佗见她此刻累得是眼睛都睁不开了,所以放下被褥就离开了。回到院子里,他还细心的给六匹马儿喂了两筐青菜叶子。
等他忙完了这些,就有村人陆续的来串门。巴掌大的村子,什么事都瞒不了人,更何况还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大队人马。得知是华郎中家来了远房亲戚时,每家每户都热情的送来了一些鸡蛋、米饼之类的东西。一些家长还叫孩子们放牛回来的时候顺手打点青草送到药庐来。
木乔等人还是不太放心,依旧枕剑而眠。
黄硕却睡得很沉。等她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具体的话,她是被饿醒的。摸着咕咕叫唤的肚子,她打开了书房的门。
木乔立马迎了上来:“主人,醒了。龙五他们正在帮忙准备晚饭呢。”见她脸色苍白,关切的问道,“主人,你身体不适吗?”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
黄硕摇头:“没事。吃点东西就好了。”岂只是不适,分明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仿佛每一根骨头都断了一般。
木乔不再多说,立马转身就去厨房。
耳边似乎响起了密集的鼓点,越来越急。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两条腿软绵绵的,就象踩在棉花云上一样,“咚”,黄硕感觉到自己的头好象撞到了什么,两眼一黑,鼓点彻底消失了,耳边传来木乔焦急的声音:“主人……”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书房的卧榻上。屋子里一灯如豆,木乔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好渴!见书案上摆有水壶,她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准备起身取水。不想,木乔耳力极佳,立马就醒过来了:“主人,你坐着就好。让属下给你倒水吧。”
水是掺了蜂蜜的温水,黄硕如饮甘露,一连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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