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轰鸣,这时汉军把原本分配在各门的红衣重炮悉数拖来,全数集中在西门外猛烈轰击,凶猛的炮火此刻竟然已经听不出波次,如滚雷一般混成一片,辽阳西城豁口大开,城头女墙片片崩裂,迸飞的碎石砖瓦激扬四射,竟自飞上了数十丈的高空,浓烟四起,着炮处血肉横飞,远远望去,好似火山喷发一般,守军大声惨号**,一片片栽落下来,面对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清军猝不及防,登时死伤惨重。
四千多火枪兵整整齐齐的列成数道横队,竟然就那么毫无遮掩的开到了护城河下,面对着前后左右的尸山血海,士兵们俱俱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踏尸而过,麻木得犹如一具具僵尸。守军拼死还击,射出漫天箭石,城头上大小火炮、抬枪、鸟枪一齐发射,瞬间将前列的士兵轰成碎尸,汉军官兵恍偌不见,机械的随着鼓点鱼贯而进,数声尖利的呼哨,传令兵纵马往来,鼓点骤停,军官大声喝令,火枪大队如同平日演练一般,一板一眼的托枪在手,在军官的指令下朝城头仰射。
“砰……”一连串沉闷的轰鸣,推轮而进的野战火炮猛的朝后一蹦,沉重的铁轮顿时将地上的尸首碾得血肉模糊,霰弹满天激射,瞬间将城头的火力压制下去,数息寂静,后列的火枪兵已然跟了上来,连环环卫,大片子弹如泼水一般撒上城头。在汉军空前强悍的火力下,西门守军数轮之间就几乎死伤殆尽,城头上尸落如雨,粘稠的血液喷薄四溅,竟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沿着城墙如泼墨一般流淌下来,凄厉惨烈犹如修罗地狱。
瑞克立身策马,在数名亲兵的环卫下冲到城墙边上,自发动冲锋开始,他就一直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此刻已然身中两箭,浑身鲜血淋漓,连胯下战马都已鲜红一片,若不是环绕的亲卫拼死卫护以身相替,他恐怕早已死在了守军的箭石之下,眼见守军受挫,他立时一振长剑,嘶声大喝,“骑兵……骑兵——冲过去……冲过去……”
号角猝响,两翼跟随的骑兵立时策马发力,疯狂的朝豁口冲去,数百骑践踏着重重血肉,奋力奔过护城河,瞬间就已经冲上了豁口上的尸堆,一路上人喊马嘶,近有百多匹战马被地上的沟壑、尸骨绊倒在地,战马翻滚悲鸣,骑兵们长声惨呼,却又随即被随后跟上的战友踏成肉泥,然而此时此刻,却无一人胆敢退缩动摇,骑兵和战马俱俱双眼赤红,发狂一般填了进去,冲在最前的数十铁骑早已报着必死之心,竟然就那么以身为盾,疯狂的突入清军人群中,豁口守军登时被撞得高高飞起,鲜血狂喷,筋断骨折远远抛出。
铁骑齐出,滚滚洪流一波接一波的突了上去,堪堪把豁口处的清军杀尽,内城布置的小炮、抬枪、箭阵又是一齐发射,杀红了眼的汉军铁骑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奋不顾身的直扑过去,一波一波视死如归,而这时清军为了扫清射界,早已把内城的民居障碍拆卸一空,铁骑践踏之下,守军的预备队竟只来得及齐射两次,就被大队骑兵突破阵地。
几乎所有的牛皮大鼓一齐响起,号角齐鸣,传令兵四出冲突,撕心裂肺地纵声狂喝,尚留在城外的汉军火枪兵和骑兵猛的一齐欢呼呐喊,蜂拥朝豁口涌入,前列的喊杀声一波一波的朝后阵传递,片刻之间就已经传遍全军,数万人齐声欢呼,声震数十里之外,真如惊天崩地一般。
守军大沮,肝胆迸裂。
炮垒上的炮兵在军官拼命的催促下,死命拖动着大炮,朝其他缺口转移,几乎所有的炮兵早已脱得精光,**的身躯上大汗淋漓,此刻一齐光着身子退调转炮口,装填弹药轰击城墙。
不多时,南门、北门、东门一齐宣告突破,城外人流滚滚,疯狂的朝豁口冲突,辽阳城内火光四起,腾起的浓烟遮天蔽日,火枪射击声、刀枪撞击声、哭喊、惨呼、**、砖石轰塌声响成一片,数十里的战场上,耳中尽是嗡嗡一片,居然听不清任何声响。
这时夕阳将没,月朗风轻,黄昏之中人影憧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拼命厮杀。
林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手抛下望远镜,飞身上马,大声喝道,“辽阳已破,诸位随我上前!”未等身后亲卫阻挡,他一声呼哨,率先策马下山,径直朝辽阳城奔去。
数百近卫军大惊失色,急忙拍马跟上,大纛拔起,中军帅帐数百骑近卫军士兵,紧紧跟在林风马后,一齐朝辽阳开进。
马蹄翻飞,数百铁骑轰隆隆践踏着大地,城外还未及入城的汉军民壮纷纷闪开,为汉王让出一条大路,未奔出数里,一骑自城内突出,径直朝大纛奔来,还未靠近便远远地高声叫道,“启禀殿下……大军已然破城,现在清军主将被我军围在辽阳府衙!!——慕军丞命卑职回报,请主公定夺!”
林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真没想到,这些进士军官这么快就给“参谋长”这个官职起了别号,不过这个“军丞”倒也有些味道,抬眼望去,这名近卫军士兵浑身浴血,一张脸膛被硝烟熏得漆黑,此刻面目模糊,只有一对眸子尤自精光四射,心中好感大生,策马近前笑道,“辛苦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公,下官近卫军骑军少尉……”他顿了顿,有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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