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士荣毫不推辞,当即一饮而尽,顺势坐倒,意气风发的道,“夏国相执掌大权,大周必亡矣——大帅可知,吴三桂麾下之兵,尽皆分掌于十大总兵之手,而夏国相亦只是总兵之一,且资历不雄、战功不彰,安能服众?!”
“妙极——纪云果然明察秋毫!!”周培公接口道,他怕林风听不明白,解释道,“此刻战事方兴未艾,即使吴三桂本人,也不可能在死前收拢手下大将的兵权,而只能以威望、恩义笼络,大周朝廷开国未久,根基浅薄国威不著,将帅未有报效之心,若吴三桂忽然一命归天,这数十万军队,可就难以收拾了!”
林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历史上吴三桂的军队也是在他死后迅速土崩瓦解,手下大将或叛或降,汪、周两人的判断是比较符合历史发展的。
“不仅如此!”汪士荣轻抚胡须,“夏国相,外戚也,吴氏乃世家大族,子孙繁茂势力盘根错节,外人执掌国器,皇室中人怎会心服?——若清军势强,他们尚可同心抗敌以求生存,但此刻清军势衰无力攻伐,我料大周朝廷必会有一场龙争虎斗……”汪士荣微微叹息,露出苦涩的神情,“一旦祸起萧墙、党争伐异,前线将帅必定疑虑重重,覆亡无日矣!!……”
“呵呵,纪云还是看得明白,真不枉了‘小张良’三字,”林风见汪士荣面色有些黯然,急忙宽慰道,“不过本帅这边也是危机重重,今天您在大堂上也说得明白——难道您认为我这边会比大周强?!”
“哦?!——大帅明鉴,起先在朝堂上为大帅分析局势,一半是据实而言,一半则是虚言恐吓,未必没有破解之法!请让属下为主公释疑……”汪士荣笑道,“且先论山东之地,大帅可知,伪清简亲王喇布年寿几何?——今年六十有二矣,此人用兵一贯以谨慎著称,每每先攻尔后求自保,迂腐老朽,无一分进取之心,士荣曾言他会进去山东,但这山东又岂是轻易能取得了的?——眼下三王争位,伪清政局实在是紧张之极,三王尽皆多派使者争取各地督抚而无一敢率兵侵夺,为何?就是怕此举令各地督抚疑虑心寒,而且若有一方用武力扩大势力,其他两王必定不会坐视,如此伪清内战必定爆发,三王皆非庸才,深知此间厉害,所以简亲王喇布对山东或会以恩义拉拢、或会以财货收买,但绝对不会擅自出兵夺取!!!”
周培公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高明!!——在下在朝会之后,细细思索方才悟得,原来纪云早已了如指掌!”他转头对林风解释道,“我军攻取北京剿灭伪清朝廷之后,各地督抚实际上早已独立,按照伪清制度,现在领兵作战的三个鞑子王爷虽然爵位显赫、官职最高,但却也是不能对这些地方大员发号施令的,也更加不能擅自撤换他们的官职!!”
汪士荣与周培公相视一笑,继续说道,“再说这个杨起隆这个草寇,适才属下曾说此獠御下不力,所部军纪涣散一盘散沙,我军自当从此间入手——这些匪类毫无忠义可言,禀性见利忘义、有奶就是娘,而我军现在与他们关系良好,正可趁此机会广播恩义接纳人心,派出细作死间卧于内部,若杨起隆胆敢翻脸,大帅就趁势发动,陈兵于外而煽动于内,广发檄文细数杨起隆叛盟无义之罪状,而对其他贼酋则用金银美女收买之、以高官厚禄诱惑之——无须多时必然得手,而贼寇翻脸内讧之后,我军再援其粮草军械助战,待两败俱伤主公再收拾残局,接管地方收编士卒,如此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林风精神大振,再次亲手给汪士荣斟酒,赞叹道,“今天才知道什么叫‘隆中对’——纪云再饮!!”
“谢主公!!”汪士荣满脸通红,他憋屈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大展宏图,实在兴奋之极,当下一饮而尽,大声道,“再谈蒙古,此类蛮夷为我大汉之患已有数千年,实乃大敌中的大敌,不过大帅勿忧,此类跳梁小丑也并非无法可御,”他放下酒杯,与石桌上的的酒杯酒壶摆出形状,“大帅请看,当今之世,除了咱们中原大乱之外,草原大漠亦是四分五裂,而诸多部落,却以准葛尔、土谢图、科尔沁三部最为强劲,其中军力以准葛尔最悍、财力以科尔沁最丰,地势以土谢图最好,三个部落皆有一统蒙古的野心,而观其行为,尤以准葛尔部首领葛尔丹手段最为高强!!”
“我大汉虽有精兵数万,但若要与蒙古诸部争与沙场,智者不为也,为今之计,当与蒙古诸部交好为上……”
“不对吧?……我记得今天先生曾说过,蒙古人可能要过来打我的?!……”林风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
“不错,所以属下建议主公现在应该让察哈尔部回归草原,资助其财货,放还一些兵士,在察哈尔、绥远草原上建立一道屏藩缓冲……”
“这个嘛……”林风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老实说给点钱财倒也无所谓,但那几千骑兵却是他的心头肉,真的是宝贝得很。
汪士荣见状,摇头笑道,“主公勿要小气,须知今日之退,方有明日之进,若不放归察哈尔,科尔沁、土谢图必将把势力拓展到绥远,届时兵戎相对,再无转圜的余地了,所以此招必行,一则与蒙古铁骑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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