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于此,”汪士荣点了点头,“自我大汉破袭北京,伪清崩塌,天下从此各自为政,故南北漕运断绝,已有数年之久——漕运,天下之命脉,京师之咽喉,数百年来,南方之粮米、茶叶、丝绸、布匹、食盐等多由此而北上,辗转四散,山西、河南乃至辽东亦多有仰仗,绝非直隶一省所需,可谓名副其实之‘黄金水道’!……”
林风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纪云哪,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感情山东的官吏在我主政这几年发了大财?!”
“正是!”汪士荣别过头去,有些尴尬的道,“据臣所知,自我大汉鼎立之后,赵申桥即设关卡数十道,至运河流域各府、州、县委任有司,专责过省厘金征收,名目繁多,不胜枚举,美其名曰‘河工钱’或‘清淤捐’之类,过往商贾叫苦不迭,故江南一物终至中原,往往身价暴涨,其实商贾所盈并步甚多,这些钱财,可都是被山东一省的官员们刮去了!”
“嘭……”的一声,林风一拍桌子,怒道,“我说呢,这个赵申桥跟我玩什么名堂,现在北方大事已定,他既不说降,也不言战,只知道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奉承话,我还以为他玩韬略,想不到居然是为银子?!!”
“咳……咳……”汪士荣忽然干咳一声,拱手道,“这个……主公恐怕误会了,据咱们军统衙门多方探查,这个赵申桥其实还不是个贪官,真正要钱的是他的手下!”他苦笑道,“比如德州知府鲁一山,禹城令粱栋家等等,这些伪清官吏,在山东窃据一方,搜刮起来肆无忌惮,以鲁一山为例,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官,现在吃一顿饭竟费百金,席面山珍海味设奢侈不提,还要奏乐、唱戏、杂耍等助兴,府第内亭台楼阁假山花水,穷尽深幽,不说别的,就说唱戏的优伶,他一个人就养了四个班子专用,臣安插了一名习作在他府上充任管事,据报,今年四月间,他为了纳一名戏子为第十二房小妾,挥金如土,整整花了八千多两白银!!……”
林风呆呆的看着汪士荣,忽地哑然失笑,“你看看,看到没有,瑞克家乡那里有句明言,所谓‘上帝叫他灭亡,必先让他疯狂’,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是啊!”汪士荣苦笑道,“他这个知府真是疯狂透顶,若说起派头来,恐怕主公是万万赶不上的,就算是昔日的玄烨,也未必能比得上!”他叹了一口气,“臣当初接到密报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相信,回头翻了翻他们在伪清吏部的存档,这些官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哪,原来在康熙手下的时候,这个官也做得很收敛,哪里象现在,简直象一群疯狗!!”
“寡人哪里敢和他们比,”林风哈哈大笑道,“这可是老实话,别看我是汉王,其实过得简单得很,上月内务府总管一算帐,我这个汉王连吃饭穿衣通共花费不过八十六两六钱,抵不上他德州知府鲁一山大人一顿饭。”
“主公贤德!”汪士荣笑道,“恐怕他们也是心里明白,咱们大汉军迟早就得打过去,这种日子是过一天少一点,有一天是一天!”
“嗯,”林风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刚才说赵申桥不是贪官?!”
“是,臣打探得很明白,现在山东吏治全省糜烂,上至藩司,下至师爷衙役,可以说没有一个不贪污的,唯独有两个人没要钱!”
“哦?!”林风惊讶的道,“哪两个?!”
“山东总兵王承业,山东巡抚赵申桥!!”汪士荣肃然道,“一个是第一文官,一个是头号大将,居然都不要钱,臣原本也甚是怀疑,不过经过实查,倒是确有其事!”
见林风满脸怀疑之色,他肃容道,“总兵王承业,字应光,陕西人,行伍出身,没读过书,是个老粗,现在山东割据,他为武官之首,每月及各处官吏孝敬无数,但他却分毫不取,把这些银子分成两块,小头赏给了麾下士卒,大头花费在军中伙食和兵刃甲胄上,清廉自守,山东一省文武官员大小数百员,除赵申桥外,不论贤德与否,不论贪与不贪,尽心悦诚服,大凡官场往来,凡有他在,众官无不惕惕,不敢有一言放浪!”说道这里,他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叹道,“将军威武,臣虽是他的敌人,却也不禁肃然起敬!”
“是一员良将!”林风也点了点头,“这个人得想办法招纳过来。”
“是,臣记得了!”汪士荣躬身道,“另外巡抚赵申桥,也是一个清官,生平唯一的喜好就是种竹子……”
“什么?!”林风愕然的道,“你没弄错?——种竹子?!养花吧?!”
“回禀主公,臣没有弄错,是种竹子,不是养花!”汪士荣摇头道,“现在他府上的管家,就是咱们大汉军统衙门的细作!!”
“管家?!”林风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汪士荣,据他所知,这个时代官员的亲信仆人百分之一百都是老乡或者家丁,有些甚至还是子侄亲戚,儿子老子用了几代人了,大多忠心耿耿,别的小官仆人也就罢了,赵申桥身为一省巡抚,他的管家,岂是能够轻易买通?!
“回主公的话,赵申桥是江南镇江人,他的管家就是他的表叔,”汪士荣笑道,“不过他的这个表叔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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